天色逐渐阴沉,空中隐隐有浅浅的雷声略过,看着天色,好似要下大雨了。
林琅端坐在内室,与小青面对着面,两人神色中满是担心。
可是还未多久,外面便传来匆忙的脚步声,随着掀帘声音而入,原来是福禄来到了石榴轩。
福禄缓步走进内殿见着林琅端坐在软榻之上,撩起衣摆向着林琅一礼,神色恭谨的轻声道:“贵妃娘娘,皇上请你去福安宫。”
终于还是来了,林琅此刻心中只有这样的感觉,心中更是担心有人借着她的名做下此事,是以忍不住看了小青一眼。
小青见林琅担心神色溢于言表,转身看着行完礼候在一旁的福禄温声问道:“公公可知,皇上召见我家娘娘是为着何事?”
谁知福禄却是一脸为难的抬眼看了一眼小青道:“姑娘可别为难杂家了,皇上召见娘娘自然是有事,杂家是真的不知道。”
随即便转眼看着林琅轻声道:“撵轿在外面等着了,娘娘,您快些动身吧。”
林琅微微颔首,便双手撑着沉重的身子下了软榻,抬眼看着福禄吩咐道:“本宫先更衣一番,免得去觐见皇上的时候失礼。”
心中更是着急的想着该如何把此事解决,不牵扯到自己和瑾贵人身上。
撇开其他的事,林琅如今还是贵妃,福禄亦是恭敬的很,听到林琅这般吩咐,福禄神色恭谨的颔首道:“那奴才在宫门处候着娘娘,奴才告退。”
说罢,待林琅颔首,便转身退了出去。
待福禄一走,小青便上前两步伸手扶过林琅,一脸担心的道:“娘娘,这可如何是好?”
前日里瑾贵人方才来到石榴轩商量此事,虽然娘娘没有同意,可是万一瑾贵人真的起了心思,动手毁了大公主,那瑾贵人是娘娘的族亲,这件事便会牵连到林琅身上。
林琅微微摇头,轻拍小青扶着自家的手腕道:“安心,咱们见招拆招,静观其变。”
说罢,林琅便在小青的伺候下,更换了衣服,拢了发髻,方才带着小青一道随着福禄坐着轿撵去了福安宫。
只是在去福安宫之前,林琅吩咐了阿绿紧闭了宫门,看护好在宫内的大皇子和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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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宫内。
殿内不停传来大公主哭嚎的声音,往内一看,大公主着一身襦裙躺在王太后的凤榻之上,发髻紊乱,身上血迹斑斑,剪开的左腿裤腿处,左腿处的膝盖骨出明显可见玉白的骨头翻露出来,周围全是翻出的红色血肉,很是触目惊心。
王太后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坐在大公主的身边,压着大公主的胳膊让她别乱动,亦是眼睁睁的看着大公主不停的哭。
慕容映辰在大公主出事的时候便赶到了福安宫,如今见着大女儿腿部亦然露出白骨,血肉翻滚的模样,心中亦是觉得惊心。
转眼看向宫内跪了一圈的宫人却没有太医伺候,慕容映辰满脸怒色的扬声问道:“太医呢,太医为何还不到?”
大公主哭泣的声音落在他的心头,真是让他觉得难熬的紧。可是从马场这回来许久了,却不见太监到跟前伺候大公主探脉,忍不住心中生怒。
伺候大公主的教养嬷嬷看着躺在床上的大公主这般重伤,心中早已是觉得惊恐不已,自从她伺候了大公主,好似大公主就从来都没有太平过。
听着皇上扬声训话,她连忙跪直身子急声回道:“已经去请了童太医了,他是惯常伺候公主的,想来如今也该到了。”
正说着,林琅也坐着轿撵赶到了福安宫。
可是脚刚落地,便见一对匆忙的穿着靛蓝色太医院太医服制的人冲进了福安宫。
面对林琅竟是连行礼都未,好似没有看见的模样。
小青想起仿佛当初皇上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大皇子,心中便生起了一股子不服气,嘴里嘟囔道:“不过是一个公主,有什么好紧张的,竟是召了满太医院的太医近前伺候探脉,真是娇贵。”
林琅听着小青的嘟囔,心中虽然不喜,可却还是拍了拍小青的手背轻声呵斥道:“慎言!”
如今正是风头紧的时候,小青这话若是传到了皇上耳朵里,那她可就保不住小青了。
小青不服气的撇嘴,可是还是听着林琅的话,站在林琅身边沉默不言。
福安宫外守门的太监早已不见踪影,林琅一手托着腰部,一手扶着小青的手,缓缓抬脚越过门槛,慢慢走近了福安宫内。
宫内伺候的宫人忙乱不已,殿内依稀传来大公主的哀嚎之声。
林琅听着声音只觉得心惊不已,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才会哭的这般惨烈,腹中的胎儿亦是随着那哀嚎声躁动不已,显然是吓到了。
林琅轻轻抚摸肚子,待腹中的小东西安静下来,方才带着小青缓步入了殿内。
福禄跟着林琅走进正殿之后,见着皇上正立于正殿,连忙上前禀报道:“皇上,贵妃娘娘来了。”
慕容映辰方才站在内殿,怕影响了太医诊疗,便出来正殿候着,听着福禄的声音,慕容映辰转身一看,一身淡粉色广袖宫装,腹部高高隆起,一脸素颜梳着简单的发髻的林琅,正站在殿门处。
微光照耀的看不清林琅的模样,慕容映辰心中只觉得是一种久违的踏实的感觉,可是想着方才王太后说的事,慕容映辰还是压下心思轻声道:“贵妃来了。”
慕容映辰的声音很轻,轻的林琅以为自己是听见了幻觉,不过她想着自家应该不会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