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根本猜不出来她们这是怎么了,不由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王氏与绣橘对视一眼,全都笑了起来。
绣橘更是手脚麻利的取了铜镜过来。
徐锦儿只往镜子里面看了一眼,自己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
只见她此刻两唇乌黑,像是中了毒一样,脸上某些地方还沾着或白或黑的米粒儿,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那是长在脸上一般。
这样一来,不用刻意扮丑,那真是丑得有些惊世骇俗!
她自己都不忍直视了。
绣桔在她接过镜子的当儿,早已经跑出去打水去了,只余王氏满脸慈爱地看着她。
徐锦儿不知道,王氏看着此刻的徐锦儿,心潮起伏,她在想,如果她的锦儿当初就是生得现在这样儿,那么现在他们一家一定还安安稳稳地居住在徐家庄吧?
那时候的日子虽然清贫,还三不五时的被徐婆子刁难,但是不用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呀?
徐三出事儿的时候,他没有在跟前,但是事后看着那生生断了十指的手,她的十根手指头就跟着疼,当时她家锦儿可是被骗了去了,如果当时那刀落在她锦儿的手指头上,她都不敢想……
后来他们一家再次在城外被围,当她的锦儿独身一人驾马车远处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就像是被人剜了去一般,如果不是因为身边还有两个小的,她都恨不得跟了她去。
再后来,锦儿安全回来了,娇儿又丢了,没有人看见的时候,她整日整夜的哭,心里面把个徐三恨了千万遍。如果不是他要卖女儿,再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儿了。
现在看到这个模样的徐锦儿,她更是一阵的恍惚,她的子女都随了她,个个生得漂亮,早知道这样,还是丑一些好啊!
徐锦儿对着镜子笑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到周围静了下来,一转头,正好看到王氏正呆呆地望着她,眼圈发红,眼泪直在眼眶里面不停地打转儿,“阿娘……”你这是怎么了?
王氏被发现,连忙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勉强地笑道:“没事,我们锦儿眼看着越来越出息了,阿娘这是高兴的,高兴的……”
说完,双手捂在脸上,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
徐锦儿记得刚刚王氏明明还跟绣桔一起笑她呢,这怎么才一转眼儿的功夫,她倒哭开了,而且哭得如此的伤心,只得拿言语逗她,“阿娘,您看看您,人家高兴都是笑,您怎么反倒哭起来了?”
王氏像没有听到一般,依然在哭。
徐锦儿无法,只得走到她跟前,双手抱住她的胳膊,撒娇一般的晃着,“阿娘,您再这样,锦儿也要哭了啊,等一会儿弟弟妹妹过来,还不得以为是我欺负您了?”
“阿娘啊,您也知道,小福那个小炮弹,平时最是护短儿了,到时候还不得跟我拼命啊!还有小娇,那丫头平时不声不响的,但是主意最正不过了,若是看到您老人家在我这儿哭……娘啊,救命啊!”说着,徐锦儿便往王氏的怀里面拱,极尽夸张之能事。
要知道,她前世可是最善长哄老人家了,若不然以着她家母那急着抱孙子的样子,能容得她二十八岁都不结婚?
果然,不出三分钟,王氏已被逗得“噗嗤”一声,破涕为笑,伸手点着她的脑门儿,无奈的道:“你呀……”
这时,绣桔刚好打水进来,徐锦儿赶忙把自家老娘按在椅子上,亲手帮她重新梳洗了一遍,自己这才就着盆里面的手,胡乱的洗了洗,然后转头对绣桔说道:“你往那边传个话儿,等唐公子方便的时候,便来一下,或者派着妥当的人来也好,我有东西给他看。”
绣桔答应一声,自去传话。
徐锦儿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但陪着王氏说话,两个人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某些吃食,两母女一合计,便把聊天场景换到了厨房。
只是她们的吃食刚刚做到一半儿,便被告知唐弈汝来了。
徐锦儿根本就没有想到人会来得如些的快,惊愕了一下,跟王氏说了一声,便往外走,同时让绣桔把人领到大堂招待,而她自己则是快整了回了自己的屋子,拿了之前写好的企化书,急急忙忙的便往大堂那边赶。
“你们姑娘在干什么呢?找本公子什么事儿?”还没有走到,就听到唐弈汝在哪里大声的问话,问完,也不等人回答,回身一指身后,笑道:“你们搬家搬得匆忙,就知道你们准备肯定不齐全,这里面有全都是一些吃穿用品,不值什么钱,将就着先用吧!”
徐锦儿来到院门口儿,往里面一看,只见一地的大包小裹,都快让人插不进去脚儿了,这些东西就算是再不值钱,可是胜在量多啊,加进来肯定会破费不少,而且唐弈汝这么一包一包的往他们这里送东西真的好吗?
如果不是包装不对,恐怕都要有人以为这是有人往他们家送聘礼的吧?
想想环绕在他身侧的一干莺莺燕燕,徐锦儿一阵头疼,咬牙道:“唐公子这是要干什么?真当我们家穷得揭不开锅了,专等着人救济呢?”
当然,他家还真有揭不开锅的时候,不过那个时代似乎已经过去了,从今以后只要他唐大公子诚信待人,她的分红便会一直不断,断不会再揭不开锅。
当然了,如果人家想要让他们揭不开锅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徐锦儿想到这一点儿,心中不由得气馁,这种被人扼住咽喉的感觉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