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好,推三阻四的,还处处阻拦我的成神之路。
我处处设陷,步步紧逼,还给你种下了这世间无人能解的食心蛊,你不得已才把法诀后面的几层给我。
但是,你给我的是错漏的,不完整的,才害得我走火入魔,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束方能有今天,就是拜你裴燚所赐!”
最后一句,束方几乎是用尽全力,歇斯底里的喊着。
他声音嘶哑,双目发红,面部肌肉扭曲变形,仿佛一只发怒发狂要吃人的野兽。
“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你走火入魔不是因为法诀,而是因为你自己的心魔。
心法有缺陷,尚可修改调整。
你心念有痒,贪欲太重,疑心太甚,入了魔,我也是束手无策。
我裴燚创此法诀的初衷是惩治恶人,把他们的能量利用最大化,也不枉他们来这世上走一遭。
你倒好,为了私欲,好赖不分,为所欲为,去残害无辜生命。”
裴燚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
“什么是好人?什么是恶人?
是谁给了你,给了我,给了大家一个分辨的标准?
是老天爷吗?”
束方手指窗外虚空之处,情绪激动的说着。
“要我说啊,绝对的实力就是标准!
只有强大,才有话语权!
只要强大,我说我是好人,我就是好人,有谁敢说不?
我背叛师父初衷,把飞鹰教从一个正派搞成一个邪教,给师父你老人家下蛊。
我每年不知道要吸纳多少人的生命和功力,搞一个‘龙王娶妻’的事情数百年,他人能奈我何……”
一但陷入某种执念,情感发泄就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束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的说道:
“我这双手沾染过多少鲜血和生命,我都记不得了。
我可能是做错了什么,但是我不后悔。
如果再重新来一次,我依然会如此选择。
要不是我这些卑微的手段,我如何能给师父你下蛊,牵制你,让你既不能灭杀于我,也不能求死,还要依赖于我?
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曾痛心过,也快乐过。
但后来就慢慢习惯了,麻木了,数百年都不曾体会到痛与快乐了。”
束方有些魔怔的看着对他爱理不理的裴燚,干笑两声,又把头凑到他跟前,继续说道:
“嘿嘿!我最近一次体会到快乐,就是桃源岛的事情了。
因为你痛了,我就乐了。
至交好友因你而家破人亡,你又不能帮他报仇,心是不是很痛?”
束方说着,还伸手拍拍自己心脏的位置,拍得“邦邦”那个响亮。
“这些年逗着那个傻小子,看着他与师父你斗着,我也觉得挺好玩的!
再说了,有了小师弟的陪伴,师父这些年在山上也不闷了,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
“啪!啪!”
只听得两声脆响,裴燚两巴掌打在他凑过来的脸上,魔性的笑声戛然而止。
束方没料到这一出,躲闪不及,硬生生的挨了两巴掌,脸上两个清晰的掌印处,立刻红肿了起来。
“老东西,你打我!”
束方顾不得疼痛的脸,双手嗖的抓着裴燚的领口,斥问着。
“怎么的,事情过去十四年,你终于承认是你做的了?
对于桦子一家三口来说,把你这条狗命抵上,都轻啦,何况区区一巴掌!
当年要不是我救你养你,早八百年前,你骨融烂泥筋化水,给那株瑞香当花肥啦!
你忤逆不孝,这些年在我身上所做的一切,打你一巴掌,不可以吗?
杀你一百次都解不了恨!”
裴燚一巴掌拍开他放在衣领的手,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吼了回去。
吼完之后,裴燚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红肿的右手,伸出左手揉了揉右手掌。
裴燚脸上有些涨红,是因为刚刚的激动情绪造成的。
是谁说修行之人甩别人耳光,可以不用手疼的?
无论何时何地,任何规则之下,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
打在他身上,他疼,你就不会痛吗?
不仅手痛,还会心痛。
心痛自己当初瞎了眼,恨自己没有当初利剑斩黑狼,这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不可挽回的错事。
修行探索之道,为人处世之道,脚下的每一步,一步错,步步错!
天不仁,尚可苟且偷生;自作孽,则是无路可活。
若是用上修行之人的力量,手也可以不疼,还可以打得痛快。
但是裴燚用的是人体机能自身的力量。
他就是要记住这种刻骨铭心的疼痛,当做是与这份师徒孽缘的告别。
“老东西,不错啊!那蛊虫把你的心肝脾脏都吃了,居然还有力气打人!真不错!”
姜还是老的辣。
束方讪讪的收回自己的手,直着身子站了起来,继续用灵力缓解脸上的疼痛和浮肿。
“我内脏是被吃了,空了,力有不逮,但打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可你脏腑黑了!腐臭霉烂了!千里之外,臭气冲天;千里之内,乌云蔽日。”
裴燚抬头,看着他,瞬间四目相对,充斥着说不清楚的味道。
可怜有,心疼有,痛恨有,内疚有,瞬间心中五味杂陈。
两人对峙片刻,束方转过头去,声音变得低沉,讪笑了一下:
“呵呵!你没心没肺,我黑心烂肺,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