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玲儿错了!”
“不,都是小绍的错!”
“小燕对不起!”
……
青衣楼内,一时间哀鸿遍野,众女哭成一片。
徐晚晴收回眺望过往的目光,抹了把眼泪,尽量以平静的声音下令:
“好了,都收声罢。明日就是首次表演《飞天》,曲子这边,我们不能出任何差错,大家继续练习。”
说完转身出门,却未走远,只倚在门外墙边,呆呆地不知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乐声再起,多了几分悲切凄凉。
有人也走了出来,她不回头,便知道来者是谁了。
屋内众乐器的弹奏中,独少了一面五弦琵琶。
“徐妈妈。”
蕊娘还带着些抽泣:
“莫怪众姐妹颓废,她们只是怕辛苦到头,仍是挣不到那许多银子……”
“我知道。”
徐晚晴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我相信,她必有办法,带我们渡过这一劫。”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张暗淡了天下颜色的笑靥。
花小姐,徐晚晴不敢对大家说出口来,可是自己心里,也真的好怕呀……
……
花忆蝶现在笑得很辛苦,因为内心很火大!
“我不同意!”
无双花影不知是第几次说同样的话了,坚决无比地摇头:
“我又不是戏子伶人,为何还要反串成女人?小姐你的要求太过苛刻,恕影难以从命!”
想来无双一族多是同姓之人,因此习惯只以名互相称呼,而血奴又个个傲气的很,对主家冠姓非常抵触,所以把这种传统也从北方带了过来,非常有性格。
不过,也太特么有性格了吧?!
花忆蝶听了几乎气破sū_xiōng,但为了给女演员留个好印象,依然和蔼地扭过脸去,继续对无双风烈下mí_yào:
“我说烈呀,你也劝劝他罢,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哦。站在舞台之上,面对万众瞩目,把自己的绝技表演给欣赏你的人看,明天你就有可能名动天启,闪耀四方!可是很多人做梦都盼不到的呢!”
无双风烈的回答直截了当:
“我不会表演,你刚才说的扮成男人舞剑倒是小事,至于成名,我也不感兴趣。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鬼影子扮成女人,用‘神驱’之技在天上掠几个来回是么?”
“呵呵,正是。”
花忆蝶擦汗:这姑娘,够直爽,和她说话不用拐弯抹角,我喜欢!
直爽的她点点头:
“没问题,交给我。鬼影子——”
她转身喊他,无双花影爱理不理:
“别费唇舌,此事免谈。”
“把‘寒魄’还给我。”
“初武择‘心’时,是我先选的‘寒魄’。”
“把‘寒魄’还给我。”
“别忘了,你还败我一招,胜者得此剑。”
“不还?”
“不还。”
花忆蝶听得似懂非懂,感觉像是无双风烈在向他要回怀剑,但无双花影打死不还。
无双风烈也不生气,再问他:
“那你欠我的,何时还我?”
“……”
无双花影哑然。
这是什么情况?
情债?!
花忆蝶睁大了眼睛。
今天的这一出故事,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
“什么?青衣楼里传来嚎啕之声?”
“正是,肖妈妈,要不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她们罢……”
回话的女子才十五六岁,眉眼尚带青涩,显是刚挂红牌还不久,面露不忍之色,低声为歌乐伎们央求道。
身后还立着三五名女子,花枝招展,各自妖艳,有的漠然,有的沉默。
肖凤仙停下手中描眉的笔,对着妆台上的铜镜,笑了起来:
“呵呵,放过她们……给我掌她的嘴!”
“肖妈妈饶命!”
那年yòu_nǚ子吓得跪地,苦苦哀求。
挨打事小,打得破了相,需有段时间无法接客,日子便会难过起来。
彩衣楼中的规矩极为厉害,收入愈多得赏愈多,生意冷清的姑娘非但没有零用,连饭食也只能吃客人用剩下的残羹冷炙。
肖凤仙以此为傲,常得意洋洋地指着受罚的女子教训彩衣楼众女:
按男人的话说,这就是:成者王侯着锦衣,败者草寇裹破席!
“还不给我打!”
梳妆台一拍,地动山摇下,自有两个体己的女儿领命,挽袖上前,噼里啪啦动起手来。
听着痛哭与惨呼声,她笑得更开心:
“哈哈!放过她们?那谁又来放过我?她徐晚晴当众逼我签字画押时,你们这群贱蹄子可有一个为老娘说过一句求情?!我把你们这些贱蹄子、小娼妇,个个都是没良心的赔钱烂货……”
肖凤仙越骂越起劲,眼中燃烧着疯狂:
“……打!给我打!若不见血,今晚都别想吃饭!过几日再见不到银子进门,我把你们都剥光了送进城南的窑子伺候那帮苦力汉子去!”
于是,掌嘴的声音更响了。
她陶醉地听着,深吸一口气:
徐晚晴!我看你白天做梦到几时醒?依依楼是我的!我的!我一日不死,就一日是这里的大牌头!
……
面对一声不吭的无双花影,无双风烈也不多说,抬手卸下披风,露出一身火红劲装。
前凸后翘,腰细腿长,身材真火爆呀!
花忆蝶忘了自己现在是女人,应该表示的是羡慕而非好色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