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承王那里另有选择,对我们此次的结盟之意,却是根本不在乎的么?
那可怎么办?
……
我不在乎!
花忆蝶终于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仿佛是弹指间,又仿佛已历了千年。
为何人和人之间,要有这许多的差异?宛如一块大好的天然沃野,生生被犁分来,划成了田。
难道高贵与卑贱,只是因为体内流淌着的血?
花忆蝶走近小承王。才发现挺立着的他的确比周围的人都要高一些,目测身长大约在176公分上下。
她摇摇头,摆开一切杂念:
“少千秀。”
“花小姐。”
他微笑着,打开折扇,一脸这下你懂了么的表情,让花忆蝶忍了又忍:
“请问少千秀,这穿着的颜色。可是天启万民都需要遵守。”
“自然。”
“那么,敢问戏子在戏台上扮演世间众生,却也得是按颜色的规定,只能穿青或灰色么?”
“……”
小承王的扇子在空中定格,一时忘了该如何回答。
“青衣楼的舞蹈,与戏剧一样,同属于娱乐大众的艺术表演,不是天启日常生活,所以你说的颜色规矩。并不适用于舞台之上的人。”
不得不承认,花忆蝶的话,虽然有些地方没有完全听明白,但却很有道理。
小承王缓缓收起折扇:
“花小姐,你很聪明。”
“谢谢。”
花忆蝶老实不客气地接受表扬,脸都不红上一下。
“但是,我说过。抛却服色不论,衣服是我的,是否愿意出借,要看本人的意思而定。”
小承王笑容中的邪恶成分,比起往日的无双花影也不遑多让。
花忆蝶快气毁了,耳闻最后一支清唱也已开始,下面的节目便是众所期待的舞蹈《飞天》了,于是一咬牙,决定祭出那真心不愿意现的大杀招:
“把耳朵凑过来。”
小承王当着众人的面,欣然地侧头附耳。眼光若有意若无意地在怅然若失的风驰身上闪过,带着一丝快意。
“你真心不借衣服?”
“不想借。”
“也就是说,你真心不喜欢我?”
“?”
“那你便是不想娶我了?”
“!”
小承王自问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所幸女子中,烈女有之,轻浪的也不少。但像花忆蝶这般咬着下唇。面带幽怨地问自己的模样,浪漫中带处子羞涩,天真中有万解风情,实在是平生头一回遭遇。于是他彻底呆住。
她,其实是愿意嫁我的么?……
花忆蝶在万般无奈下,只能使出美人计,意在动摇对手心志,看着小承王面部表情,她立即逼问:
“再问你一次:脱不脱?”
“……好,我脱于你便是,只是,我却穿什么?”
花忆蝶嫣然一笑,手指承王府那几个惴惴不安的亲随:
“你先处置完这几个敢骂我的,你要更换的衣服,马上送到。”
亲随们吓得齐刷刷跪倒:
“小奴们该死,一时口快,惹恼了娘娘,求少千秀饶了我罢!”
“什么娘娘?!”
花忆蝶与风驰同时怒喝道,小承王却哈哈大笑起来,只笑得弯下了腰去。花忆蝶第一次看见他一扫脸上阴郁的样子。
其实,这样的他,更好看。
亲随们两面挨打,快要急哭了:
“小奴们该死,这回又是,又是一时口快呀……”
……
那名叫云忠的云家长随,从快活楼中走出,跪倒在马车前,面带痛苦之色:
“少爷,小奴回来领罪……”
“我不是让你滚了么?你竟还有脸回来!”
云庆冠在马车里怒喝着,心情差到了极点。
这时,又一名长随匆匆走出。
“少爷,那小承王爷,如今在二楼。”
“为何他会去二楼?”
“在与一名女子相谈。”
“哦?女子?”
云庆冠的声音中,愤怒之情一下变得少了许多。
那长随甚懂察言观色,不失时机地加了一句:
“小奴远观那女子,似乎相貌长得甚好。”
“好到何种地步?”
“这个,不知。”
“废物!”
这时,跪在一边的云忠霍地抬头:
“回少爷,那女子姓花,应是出身云歌城中的名门望族,年纪不大,有倾国之姿,似与小承王爷过从甚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