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胡黑子就带着周大毛上了虎头山。
等周大毛蒙眼到了地方,就看到了闻名已久的冲天炮。
冲天炮是个脾气暴躁的络腮大汉,一直以来就与官军不对付。
看到周大毛这个官军,心里就不是很痛快。
他外号叫冲天炮,脾气自然不好,但是得知人家救了自己的兄弟,他总不能不给老三面子。
于是他就把周大毛安排到了偏厅,本人则带着胡黑子进了聚义厅,问他带官军上山是什么回事。
等胡黑子把想法告诉自家大哥之后,冲天炮下意识地就表示反对。
“不成,官军都不可信,怎么能跟他们合伙干买卖。”
“大哥,这次这伙人不同,人家装备精良,看不上咱们这点家当。而且这次咱们不仅能搞来粮食,甚至还能搞来一门炮。”
土匪并不是大碗喝酒大碗吃肉,他们大部分时候都是吃不上饭的。
真要是能吃饱喝足,没人会傻乎乎地上山当土匪。
毕竟土匪算是一个高危职业,鬼子打,地主打,官军更不会放过,就是那些贫苦老百姓,打心眼里也瞧不上土匪。
普通土匪大部分时候都得想办法找吃的,大部分时候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即使是虎头山的几位当家,过得也就跟普通地主相仿,偶尔能搞到点野味,打打牙祭。
虎头山的土匪也算得上是个打鬼子的队伍,虽然他们这一年来一共打死了两个鬼子。
他们针对的,大部分还是原先的那些地主。
山上粮食太少,他们也是没办法,只能从山下那里抢粮食吃。
得知能搞来粮食,几个当家的就有些意动。
当听说还能搞来炮,所有人不禁有些跃跃欲试了。
现在的难题在于双方的互信问题。
几个当家的商量了一晚上,也没商量出到底同不同意。
即使胡黑子在旁使劲怂恿,但是能干上土匪头头的,都不是傻子,冲天炮对这伙官军的目的尤其心有顾虑。
要是这伙官军趁势灭了他们虎头山,那他们也没地方说理去。
土匪毕竟是土匪,他们最怕的还是官军。
最后没办法,他们只能宴请周大毛,想当面谈谈他的口风,看官军是不是真的有意跟他们合作。
周大毛曾经也是混过下九流的人,明白这些人的顾虑。
他们六连想单独牵制住镇上的鬼子,不是不可以,但是危险性较高。
而且即使牵制住了,那总得有人去收粮。
而这些就得靠这些地头蛇。
但是到了酒席上,他就完全是另一幅态度了,言语中没怎么把这伙土匪放在眼里。
这态度就惹得几个当家的有些不满意。
我们虎头山好歹有百十杆枪呢,在这方圆几十里,也算是一方大势力,就是鬼子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只有胡黑子明白,这周大毛是真的有底气这么看。
他仅仅看到的那二十多个士兵,要是跟他们虎头山面对面放对,他觉得自家真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
而且想参与这个计划,还是他首先提出来的,于是酒席上,他一直帮周大毛当掩护。
甚至趁着周大毛上茅房,还把自己见识到的说了出来。
二当家有些不信:“老三,你别是被人给唬住了吧?鬼子的厉害我们都清楚得很,初春咱们也不是没打过,三十多号人打十来个鬼子,咱们没了十几个崽子,那鬼子是那么好打的?”
“真事,我黑子莽撞,但是眼不瞎。我昨天晚上可是亲眼看到的,他们加一起不过十三四个人,对付的可是少说二十个鬼子,还要加上几十个便衣队的,最后埋的鬼子尸体就有六个,而他们自身一点伤亡都没有。”
冲天炮把碗里的酒一闷:“干了!”
胡黑子急忙跟着把酒干了,示意自家大哥:“大哥,我干了。”
“干你娘,劳资特么说得是这买卖干了!待会儿老二你跟这姓周的挑明了,在这片,想独吞这么大笔横财,得问问劳资冲天炮答不答应。”
二当家惊讶问道:“大哥,这就答应了?”
“你看不出来呀,这姓周的是想玩独吞,来山上是想探探咱们的口风,不想让咱们捣乱。扯了半天也没扯到底分给咱们多少,亏你还是山里的军师。”
四当家的试探问道:“要是这姓周的不分给咱们你多少呢?”
“只要挑明了,姓周的不会不会给咱们,不过少就少点,咱得要个名号,得给咱们个官身,等赶走了鬼子,说不定劳资还能捞个司令当当。”
周大毛估计戏演得差不多了,就回了大厅。
这次果然,那冲天炮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仅对合作的事情更加热切了,还主动要求得加入独立团,当然,一切官职由他们说了算,但是指挥上听团座的安排。
要得官自然也不小,少说也得是个少校营长。
其实冲天炮最想要的是个上校团长,可是他也清楚这不现实。
人家老大才不过是个上校,怎么可能与他平起平坐。
周大毛明白了对方的诉求,接下来谈得就容易多了。
官职,这个我立马就汇报给上头,他表示原则上没问题。
周大毛毕竟清楚团里的处境,有这么一股土匪加入,也算是加强了独立团的力量,团座应该不会驳回。
剩下的就是利益分配了,虎头山的人数不多,老弱病残加一块,不到三百人,需要的粮食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