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漆黑的营房里,大通铺上睡着十几个士兵。
“索索……”
屎蛋睡觉浅,揉了揉眼睛起身看向房门。
难道是耗子?
“索索……”
“班长,你醒醒,俺好像听到门外有人儿。”
本来平躺的班长,侧身转到另一侧。
“赶紧睡觉,明早还得大操。”
屎蛋又摇了摇班长:“不是,俺听得清楚,门外真的有人儿。”
“马德,有人不正常,又不是有鬼!”
屎蛋这么一听,重新躺下,果然没一会儿门外就没了动静。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睡不着的他,盯着漆黑的天棚看了又看,翻来覆去睡不着,在窗外透进的月光下,找到自己的布鞋,笈拉着鞋子挪向门口。
“吱拉~”
房门被打开,屎蛋探头观察了下外面,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奇怪。
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可那真的不像是老鼠的动静。
他抽动了几下鼻子。
咦?
谁在门口烧香?
今天又不是什么节。
他低头往地下一看,看到一个缺口的瓷碗,倒扣在门口,烧香的味道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他好奇地翻开瓷碗,就看到里面果然有一炷香在缓缓燃烧。
大晚上的,谁这么闲的?
由于月光被房子遮挡,光线有限,他只能看到一个小红点在缓缓燃烧。
他拿起那柱香,却发现香的上部好像缠着一道什么。
他仔细分辨了一下,可就是认不出是什么东西。
有些像小时候玩的炮仗的引信?
可没见过这么粗的呀!
好奇心让他忍不住扯着那根东西往外拉,拉了没几下,就感觉那头好像有重物。
咦,真像是炮仗呀,还是那种大炮仗,像是一节节的竹竿,被捆在了一起。
是哪个混球故意大晚上点炮仗吓人?
八成是三班的那群狗东西,前两天刚打过一架!
“砰!”
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惊得屎蛋差点一个屁股蹲。
“砰!砰!哒哒哒……轰!轰!”
屎蛋愣愣地捻着手中的引信,看到正北方猛然出现的两道亮光。
这是?
打枪了?
“快!快起来!有情况!马德,还睡,睡你妈,再睡命就没了!”
屎蛋扭头看向屋内,跟自己同村的班长正吆五喝六喊屋里的人起床。
“屎蛋,屎蛋你……你特娘在门口找死呢,赶紧进屋拿你的枪!”
“班长,俺还没打过枪呢,不是说要等一个月后俺才能大枪吗?”
“马德,不会打壮壮胆也好,赶紧进屋!”
屎蛋“哦”了一声,将手中的引信扔掉,抬腿就要进屋。
他左腿刚迈进屋子,不远处猛地响起一声更加剧烈的爆炸声。
“轰!”
炸点距离他不远不近,差不多有三四十米,甚至有细小的碎石打在了他的后背。
这剧烈的爆炸声太大,掀起的气浪即便距离很远,屎蛋也感受到了那股热浪,让他忍不住打了个趔趄。
“轰!轰!轰!”
周围的营房接连爆发出更大的声响,那巨大的音浪,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
屎蛋趴在地上,都能感受到地面不停在抖动。
这就是班长说的大炮吗?
太吓人了!
难道鬼子已经打过来了?
鬼子果然好凶残呀,还没见到人,动静就这么大了。
他下意识看向大通铺上的班长。
此时的班长正趴在炕上,眼睛看着窗外闪过的白光,嘴里不停地张合着。
半响之后,屎蛋终于听到了班长说话的声音。
“炮击!炮击!不想死的都老实趴着,就在这屋里,千万别出门!”
……
时间退回到枪响前。
山羊和那名队员刚走到门口,就被两个哨兵喝止住。
“是俺,日了你亲娘,俺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大嘴?你狗日的不是跟着三哥巡夜去了吗?”
“就是三哥让俺回来的,起开,俺有大事要报告给团座。”
队员不客气地推开那个哨兵,径直推开大门往里走。
“往哪呢,团座今天住三号房,西头那间。”
山羊抬头对另一个哨兵笑了笑,在月光下露出那嘴白牙。
“娘的,大嘴今天是吃了枪药?狗脾气这么大!”
“别管他,那小子傻愣傻愣的。咦,他后面那人,劳资怎么看着眼熟呢?”
“废话,看着不眼熟俺能让他进吗?团座刚才可是特意叮嘱要小心脸生的人。”
“唔,不是,劳资是说……以前见过。”
“行了行了,好好站岗吧,原本前门安排了四个人,现在就咱俩了,下一批两点才来换班呢。”
有了疑心的哨兵退回到自己的位置,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突然他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劳资想起来了,劳资知道是谁了,他特娘的是山羊!特战队的山羊!”
另一个哨兵愣了下,一听到山羊这个名字,二话不说猛地趴下。
“砰!”
一声枪响在院内响起,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
起疑心的哨兵下意识冲向大门,可随即就被门外的大狗用机枪锁定,一个短点射,两发子弹命中了他。
“哒哒哒……轰!轰!”
机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混杂在一起,在狭小的空间内交织成一片。
就在这时候,原本军营的营房也开始了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