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是冬日。.
漫天雪花飘舞,在长安城上空盘旋,飘飘洒洒,好不恣意,将这座千年雄城,化作冰雪世界。
往年到了这时候,赵客差不多就该回家了,一年不见,年末父子总能团圆一番,今年却已是阴阳两隔,可叹他当年竟没瞧出半分破绽,还以为赵客真的在外做生意。
赵拂衣望着房檐上的积雪,微微有些感慨,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
他暗自回顾,初来长安的时候,还只是初春时分,转眼之间,已是年末,差不多大半年过去了。
凭借一卷神秘的山水画卷,他这半年多来,历经艰险不少,总算也有了几分修为,只要不遇强敌,行走江湖,应当无碍。
可惜的是,他如今惹上的,或者可能会惹上的,没一个是弱者,凭现在这点修为还不够看。
啪!啪!啪!
就在他出神感慨之际,忽然听到前院铺面传来一阵拍门声。
“来了!”
赵拂衣随口答应一声,裹上一件棉布披风,起身往前门走去。
咔!
搬开两扇门板,露出三尺宽的空隙来,只见门外正站着一位穿着蓝色棉袍的俊俏少年。
赵拂衣瞧着眼熟,略微思索一瞬,顿时想了起来,数月之前,此人曾提许白露送过一份请柬,邀请他赴宴。
“见过周先生。”
俊俏少年见赵拂衣出来,,还不等他张口,急忙拱了拱手,先向他行了一礼,与数月前的倨傲相比,前后仿佛两人。
不过这也正常,数月之前,赵拂衣还是无名小卒,初来长安,讨口饭吃,与许门这种高门大族,相差十万八千里,只是对许白露有过救命之恩,才能与许门有所来往。
数月之后,赵拂衣已是华山掌门郝长风的亲传弟子,身份与之前已有天壤之别,更有传言,与许白露相交匪浅,日后甚至有可能成为许门的主人,如何敢不恭敬?
“兄台,请进。”
赵拂衣微微一笑,侧身让开一线,请这少年进去。
“周先生,不敢有劳!”
俊俏少年连忙摆手,从怀中取出一张请帖来,递给赵拂衣,说道:“在下奉小姐之命,前来送一张请帖,还请先生收下,在下这里还有别的人家要送,就不多做叨扰了。”
“也好。”
赵拂衣微微点头,收下请帖。
俊俏少年见他收下,告了一声辞,转身走向道旁,上了一辆马车,冒着大雪消失在长安城中。
……
待送信之人走后,赵拂衣打开请柬,正是许白露给他的,约他明日一早,前往灞陵塬上冬猎。
灞陵塬位于长安城以东,约莫三四十里的地方,地势较高,故称为塬,又因为上面有一位前朝皇帝的陵墓,名为灞陵,故此称为灞陵塬。
灞陵塬地势虽高,不过还算平坦,纵马驰骋不成问题,最重要是温度比长安城要低一些,存的住雪,稍微有些落雪,就能够积下,再加上距离长安不远,正是长安城中达官贵人冬日狩猎的第一选择。
至于为何要选择冬猎,赵拂衣也听人说过,一来,经过一整个秋天,树叶都已经落得差不多了,林中树木许多都已经光秃秃了,能见度要比其他季节好得多,远远就能瞧见猎物。二来,冬日积雪,踏雪有痕,无论什么动物,只要跑过就有痕迹,甚至有些高手,还能看出是什么动物,跑过去多久,容易按图索骥,比其他季节易于捕猎。
赵拂衣拿着请帖,微微沉吟片刻,最终决定还是去看看。
近来练功辛苦,憋闷的很,正好出去放松心情,于是收好请帖,关上门板,转身离开普渡居,打算去长安西市买些应用之物,总不能两手空空前去打猎。
次日清晨,万里无云。
大雪下了一整夜,此时已经停下,整个长安内外,一片银装素裹,盖上了厚厚的一层雪,莫说街上行人稀疏,就算往日一早摆摊的小贩,都有许多没有出门。
唯有街角的土地庙门口,聚了不少人,却是官府安排衙役在此处搭棚舍粥,照顾从别处州府来长安的流民,防止有人冻饿而死。
也就是长安官府富庶,百姓多有余粮,要是换做汉中府,官府无钱,百姓更穷,只怕一场大雪,此刻已经有人冻死街头。
赵拂衣穿了一身浅灰色的夹棉长袍,裹着一件云锦披风,腰间悬着一口精钢长剑,踏着碎琼乱玉,大步向许门走去。
昨日本想买一口长弓,两筒箭矢,直到去了西市才知道,原来弓箭、铠甲都是朝廷的管制武器,市面上并没人卖,暗地里或许有人敢卖,可惜他又没有路子,只能买口长剑充数。
赵拂衣脚力强劲,不过片刻之间,便穿过长乐门,一路进入内城,拐进清尘巷,赶到许门门前。
许门前面,早停了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两辆载货的马车,还有七八匹上等的骏马。
就在骏马旁边,张锐袖手站在那里,正在与打理马匹的下人闲聊,远远瞧见赵拂衣来了,脸色顿时由晴转阴。
“周先生总算来了,大小姐早就在这等了。”
张锐遥遥拱了拱手,高声说道。
他一直看赵拂衣不顺眼,一度还试图挑拨林镇对付赵拂衣,可惜后来林镇离奇失踪,许山为此还费了不少力气,可惜最后也没什么结论,这件事也就没了下文。
“有劳许小姐久候,在下实在惭愧。”
赵拂衣拱手笑道。
“没关系啊!”
还不等张锐再说话,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