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恭不再追问,有些人,他不愿说,你永远得到到答案。苍鹰哈哈一笑:“耿都尉,这房子是虎都尉买的,这画嘛,早就有了,却与虎都尉无关。来来来,咱们喝酒!”
“好,虎都尉人虽冷,但酒却是热的,今天可要喝个不醉不归!”耿恭笑道,然而,他却心惊不已:“这画中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与我有几分相似?那撕去的一角,又掩藏了什么秘密?”
耿恭入值,章帝心安,心想:“以前匈奴入侵,周亚夫驻军灞上,纪律严明,汉文帝驱车,却不得入,后来周亚夫临危受命,平定七国之乱。如今耿恭治理虎贲营,不知如何,我不妨往前试一试。”章帝召入马防,驱车前行,不一会儿,便至虎贲营。
却见御林军身披铠甲,手持各式兵器,刀出鞘,箭上弦,弓拉满,昂然站立,持战备状态,里面传来训练的吼叫声,杀气腾腾,震耳欲聋,章帝大喜,心想:“上次入虎贲营,哪有这般气势?可见耿恭治军,十分严明,难怪他能孤军坚守疏勒那么久!”马车驰入,营门御林军刀一横,厉声道:“耿都尉有令,营内不得驰马!”
马防怒道:“你吃了豹子胆,皇帝的车,你也敢拦?”
“耿都尉有令,谁都如此,皇上也不例外!”
章帝心喜,脸上却冷冰冰的:“你们只知有耿恭,不知有皇上吗?”
御林军一惊,颤声道:“卑职不敢!实是将令,违了便得砍头,请皇上见谅!”
章帝哼了一声,道:“把耿恭唤过来,朕倒想问问,他的将令,是不是皇帝也要遵守?”
“耿都尉正在练兵,除非宫中紧急之事,他谁也不见。”
“这又是将令么?”马防嘿嘿冷笑。
御林军迟疑了一阵,道:“正是!”
章帝无奈,只得下车,正欲进营,又被御林军阻住,章帝大怒,狠狠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难道不怕朕杀了你吗?”
御林军一颤,道:“皇上,非御林军,入营皆不得携带兵器,请皇上和马大人解下腰中佩剑。”
马防奚落道:“耿恭将令真多!”
这时,章帝将剑解下,掷入御林军手中,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往中军帐中走去。马防无奈,也只好解下剑,随章帝而行。
中军帐中,空无一人,左侧,有一个巨大的沙盘,堆着宫中各类建筑,上面划满了粗粗细细、深深浅浅的线条,章帝看了一会,却是不懂,指着问:“舅舅,你看这是何意?”
马防来回看了几遍,叹道:“皇上,这是耿恭布置的城防图,主次分明,回环相应,互为支撑,就是十万军来攻,也休想入宫门半步!”顺华
章帝大喜,道:“既有如此玄机,舅舅帮我细细道来。”
马防遂指着沙盘,细加详说,如数家珍,滔滔不绝。过了许久,方才道完。章帝叹道:“耿恭虽部署有方,但能读懂他的,除了舅舅,估计再无他人了。舅舅如此精通兵法,终有一日,朕会派你北讨匈奴!”
马防拱手道:“多谢皇上!”
然而,训练仍在继续,吼声连连,气势磅礴,一遍又一遍,令人热血沸腾。章帝居上而坐,马防道:“皇上,这训练一时半会,是不会完的,要不要将耿恭唤来?”
章帝半眯着眼,摇摇头:“一个心中有梦想的人,奋力追逐着云月,你是唤不回的!既然来了,再等等吧”
马防望着沙盘发愣,心想:“皇上若真给我一支军,驰骋塞外,北讨匈奴,我亦能建不世之功!可是,这一天,究竟是哪一天呢?”想着白发已生,身体已衰,不禁生悲。
吼声总算停歇,帐外响起脚步声,只见耿恭身披铠甲,脚蹬战靴,腰佩长剑,带着一班战将,雄纠纠、气昂昂跨入帐中,见了章帝,不禁大惊,忙躬身道:“甲胄在身,只能行军礼,请皇上见谅!”
章帝走下来,解开身上的长袍,披在耿恭身上,道:“耿都尉,你治军严谨,训练有素,有你环卫,朕高枕无忧,可尽心谋划天下大事,又有何忧?秋射在即,卿责任重大,还望继续努力,为朕练出一只铁军!”
耿恭感动不已,抚着长袍,壮声道:“多谢皇上,臣万死不辞!”章帝在耿恭肩上用力拍了拍,带着马防,离开了虎贲营。
风忽起,漠南汗庭旌旗翻飞,广袤的大草原上,到处弥漫着青草的味道。一个个腰挎大刀、身穿皮毛的匈奴骑着高头大马,来回奔跑。蒲奴单于双眼通红,一杯又一杯地饮着酒,一个曼妙的身姿,像只蝴蝶一般,翩翩而至,淡淡的香味袭来,蒲奴睁开迷离的眼,叫道:“如嫣……”
那绝色女人嘴一撅,撒娇道:“单于,我是如画……”
蒲奴厌恶地一把推开,厉声道:“不要过来,滚、滚、滚得远远的!”如画一愣,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实在明白,昨夜还fēng_liú无限,今朝却如此无情。
蒲奴见她不走,将杯子砸在地上,喝道:“还不滚?难道要马刀告诉你,什么叫滚吗?”如画一脸委屈,脚一跺,轻泣着转身离去。
蒲奴怔怔望着,如嫣的死,令他痛苦万分,多少次梦回,却是孤枕惶惶,一片凄凉。呼衍王冷冷望着,良久方道:“单于,汉人有句话,女人如衣裳。单于不过坏了一件衣裳,天下还有千千万万的衣裳!何必为一件衣裳,而放弃天下所有的衣裳呢?”
蒲奴冷冷道:“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