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宪嘿嘿一笑:“一对奸夫**,你以为我不敢吗?”他每进一步,杀气便盛了一层!耿恭拉开玉容,低声道:“玉容走开,他杀不了我!”说完,迈步向前,双眼炯炯有神,盯着窦宪。
窦宪竟不敢动,心想:“耿恭气势,怎么如此夺人?”他当然不知,一个人倘若天天面对千军万马,时时与死神相伴,这股气势,当然与众不同了。
两人对恃,风呼呼吹过,撩起长袍,翩翩飞舞,杀气如汹涌的波涛,一层胜似一层。忽然,一柄刀自后砍来,窦宪一惊,挥剑格开,回首一看,却是石修,不禁想起他偷窥玉容一幕,当然气愤!扬剑欲攻,却见一人挽弓,冷冷道:“放下剑,滚开!”
窦宪一凛,那人却是范羌,范羌箭法之精,他早已领略,当下不敢再动,依言放下佩剑,走到玉容身边,恶狠狠道:“你会后悔的!”字字如毒蛇,玉容啊地一声,浑身颤抖。窦宪哈哈一笑:“耿恭,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后会有期!”扬长而去!
范羌怒道:“恨不能一箭射死他!”耿恭想起玉容的话,忙道:“修弟,你送玉容公主回去,羌弟传令虎贲营,增强兵力,着重保护宋妃、梁妃、玉容及几位皇子!”说完,耿恭望了一眼玉容,转身离去。窦固的废立之心,他必须立即禀告皇上。
地上两道长影,时合时分,石修默默看着,突然羡慕影子。是啊,影子有相融之时,可自己与公主呢?一个是天上云,一个是水中鱼,鱼儿永远只能抬头望云,云儿却在天上无情地飞。他心里酸酸的,耿恭摘花插在玉容发间,玉容静静偎在耿恭胸前,这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只有哥哥那样的英雄,才配得上公主这样的美女啊。”石修默默地想:“我要离开这里,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去,孤独着慢慢老去,心里永远装着一个人,爱着一个人,默默为她祈祷……”石修心事重重,一言不发,将心情黯然的玉容送回宫中,返身入了虎贲营。
“什么?窦固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章帝一脸气愤,腾地站了起来,双眼喷出火来:“秋射时,他三番两次折辱朕,朕没找他算账,他居然得寸进尺,口出狂言,难道朕真的怕了他?哼,信不信,朕要将他灭族!”
耿恭慌忙止住:“皇上冷静,隔墙有耳啊。”章帝也是聪明人,登时省悟,重重坐下,眼望远方,缓缓道:“耿都尉,虎贲营内,有一万兵罢,马防现为北军副将,也有三万兵,有这四万军,擒住窦固,亦非难事!”虎贲营本五千兵,借秋射之事,从南军调入五千兵。而新都候刘畅死,其所带的“天雄军”,亦留住不返,划归黄门郎马光节制。
耿恭急忙摇手:“皇上不可!都中大乱,无辜的便是百姓,双方开战,战火蔓延,非一时能灭也!倘若此时匈奴联合西域三十六国,以及羌胡、鲜卑等国,一同攻来,内忧外患,我大汉江山,岂不岌岌可危?窦固能征善战,足智多谋,素有威信,区区四万军,他亦不会放在眼里。臣听说窦固早年入狱,受尽磨难,如今大权在握,极其据傲,皇上何不将计就计,再番委以大权,满足其虚荣之心。窦固必如小儿得饼,洋洋得意,必放松警惕,对皇上立太子一事,毫不在意。然后,拢住南、北二军,那时设一良计,只须一二名壮士,便可擒住窦固,又何必大费干戈呢?”
此计与马防所想不谋而合,章帝不禁大喜,抚掌道:“卿真是朕的子房,有卿出谋划策,臣有何忧?窦固已为大司马、大将军,威权显赫,又该封什么呢?”耿恭却笑而不语,章帝思了一会儿,猛然省悟道:“对了,窦固虽无官可封了,不若对其加封‘九锡’,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耿恭拱手道:“皇上英名!”
耿恭出了御书房,日已西斜,残霞如血,点点夕阳,似万道金光,耿恭眼望淑华宫,心想:“不知宋妃、梁妃如何?太后玉崩,我虽派兵,日夜巡守,可从未拜见,不如走一遭罢。”他迈开双腿,行了一程,又犹豫起来:“我只须护得她们安全便是了,又何拜见,徒然卷入宫廷之争呢?”耿恭叹息一声,便欲回营,忽见淑华宫中,腾起一股白雾,若有若无,不禁大惊:“这是书中记载的‘白虹’了!听说‘白虹’起,必有杀机!以前高祖巡行,夜宿驿舍,忽见‘白虹’,立即离开驿舍,后来果然在其隔壁抓获一名刺客。如今‘白虹’又起,难道淑华宫中,真有刺客?”想到这里,心不禁怦怦直跳,喃喃道:“来得好快!太后去世,不足一月,便如此迫不及待,真是太恶毒了!”
耿恭按了按腰间佩剑,快速朝淑华宫跑去。穿过几处宫殿,两座假山,已至淑华宫,来不及通报,耿恭闯了进去。却见宋妃、梁妃俱在,怀中抱着皇子庆、肇,他们见了耿恭,很是愕然:“耿都尉,你怎么来了?”
“微臣耿恭拜见贵妃娘娘!请二位贵妃速带两位皇子,移驾虎贲营,淑华宫中有刺宫!”
宋、梁二妃吓了一跳,梁妃惊道:“好好的,怎么会有刺客呢?耿恭,你不要在这里哗众取宠!即使有刺客,也要问你虎贲营的罪!”
耿恭低头道:“微臣有罪!还请两位娘娘带着皇子速离淑华宫便是!”梁妃不肯,兀自喋喋不休。原来,新都候刘畅之妻,便是梁妃的姐姐。刘畅被射死,她姐姐守寡,梁妃自然深恨耿恭,却无可奈何。
宋妃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