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羌大怒,道:“他们越来越放肆,竟敢来搜虎贲营!哼,哥哥,巫蛊之事,本是子虚乌有,李道人和刘张都来了,不如将他们捉住,讯明事实,再去禀报皇上!”
耿恭叹道:“羌弟,你难道忘了,杨晏是怎么被抓的吗?他们既有圣旨,我们怎么能违抗呢?他们要搜,就让他们去搜!反正虎贲营中,没有木偶。”
范羌愤愤不平,右手紧紧按住剑,青筋暴涨。片刻之后,李道人、刘张、窦宪闯入帐中,范羌冷冷道:“刘将军,你是我哥哥的叔父,如今带兵来搜,好一个大义灭亲呀。哼,只是不知,我哥哥的父亲,究竟是如何死的!”
刘张脸色一变,道:“范羌,休得贫嘴,今天奉旨行事,这也怨不得我!”他向前一步,从怀中掏出圣旨,冷冷道:“耿恭,接旨吧。”
原来,刘张以言语逼死宋妃后,章帝恰在长秋宫,闻讯后大惊,龙目中坠下泪水,哀哀道:“爱妃啊爱妃,你有冤,宗人府中,便可伸冤啊,何必轻生呢?”想起宋妃的点点温情,如今却生死相隔,心中大痛,不由得咳得起来,一声接一声,无休无止,一张脸由白到红,由红到紫,到后面,竟成黑色。
窦皇后吓了一跳,忙道:“快,快,快将李道人唤来!”
不一会儿,李道人手持拂尘,匆匆跑来,见章帝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咳着,不禁大惊,忙将拂尘别入腰间,双手握拳,在章帝背部上上下下轻捶,嘴中念念有词,豆大汗水滚滚而落。
咳声惭惭停歇,章帝呼呼喘气,李道人长吁一声退下,肃手而立。章帝眼光有些散乱,心里想着宋妃,怔怔发呆。窦皇后柔声道:“人死不可复生,皇上龙体要紧。”说完,她朝李道人使了个眼色。
李道人微微点头,朗声道:“皇上,微臣斗胆,请您摸一摸左胸,微微用力,是不是很痛?”
章帝一惊,抬头望了望李道人,右手不由自主地摸了过去,一股针扎的感觉穿透心扉,他“啊”了一声,冷汗直流,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您还记得那个梦吗?一个大木偶指挥着一群小木偶,自淑华宫攻入未央宫。臣清点木偶,见这些木偶颜色虽然不一,但大小皆相同,并未见到那个大木偶!”
章帝听到这里,不禁一震!李道人正色道:“皇上,你咳嗽加剧,胸口剧痛,便是这大木偶所致!”
窦皇后“啊”地一声,道:“李道人,那、那该如何是好?”
李道人抽出拂尘,来回摇了摇,道:“这也简单,只要找到这大木偶,便绝了这后患,皇上的病,自然可不治而愈了!”
窦皇后问:“李道人,那赶紧带兵到淑华宫去搜!”
李道人摇摇头,道:“皇后,这大木偶,可不在淑华宫!”
“在哪?”窦皇后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李道人还未说话,中常侍跑了上来,道:“启禀皇上,下博候刘张求见!”
章帝哼一声,道:“这刘张一把年纪,鼻子却灵,朕到了长秋宫,他就跟到长秋宫!你要他退下,朕很忙,没空见他!”
中常侍一愣,道:“皇、皇上,刘将军抬了一筐木偶过来,说是在其他宫殿中掘得,还、还用白绢将曹贵妃、王贵妃、李才人等十人绑了过来!”
“大胆!”章帝大声吼道,随即又想到,刘张不过奉旨行事,不禁沉默下来,呼呼喘气,胸口一阵剧痛,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道:“传刘张。”
刘张满脸喜色,一摇一摆走了进来,右边那只空荡荡的袖子,微微飘动。身后跟了两名家将,抬着一筐木偶。这些木偶,与淑华宫中一般大小,只是样式有些不同。章帝见了,龙颜大怒,他实在不明白,守卫如此森严的宫中,怎么忽然就多了这么多木偶?这些木偶,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李道人向前,看了看,道:“皇上,这里面,仍然没有大木偶!木偶将军煞气重重,并不在后宫之中!”
章帝心念一动,问:“在哪?”
“必在虎贲营中!”
章帝一惊,霍然而起,道:“是不是掘得木偶将军,宫中煞气尽消,朕的病就会痊愈?”
“正是!”
“好,绣衣使者,朕命你和刘张一道,前去虎贲营找木偶将军!”
刘张念完圣旨,手一挥,厉声道:“给我搜,我看谁敢阻拦!”说完,望着耿恭嘿嘿冷笑。范羌如何忍耐得住?弯马搭箭,望着跃跃欲试的众兵,厉声道:“不要命的,上前一步试试!”
哪知耿恭身一侧,道:“使者大人、刘将军,将入营搜查吧!”
范羌叫道:“大哥,他们这么一搜,我虎贲营在宫中,还有什么地位?以后侍卫、禁军俱都笑话我等。”
耿恭不想多说,摇摇头,一言不发。范羌只得把箭放下,厉声道:“刘张,今日要搜出了木偶,便也罢了,倘若什么都没搜出,休想走出这虎贲营半步!来人,把虎贲营围起来!”
御林军本激愤不已,听了这话,都抽出腰刀,高声呐喊,从四面八方扑来,看似十分混乱,实则井然有序,瞬间竟将虎贲营围得严严实实,仿佛铁桶一般。刘张见了,脸色一变,张眼望了望李道人与窦宪,见他们神色自若,不由暗想:“这老道人一把年纪,这份镇定不足为奇,只是这窦宪年纪轻轻,却能沉得住气,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刘张带着兵,直奔耿恭营帐。范羌一惊,心想:“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