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李敢说这白面书生是大汉元帅,忽思大惊,抬头细细一瞧,见耿恭虽面白无须,但头角峥嵘,隐隐透出英武气概,不敢小觑,将双斧一架,道:“你既是大汉元帅,本帅且问你,我乌孙国距你汉朝十万千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番为什么突然用兵?”
耿恭怒道:“乌孙历来与我大汉交好,是我大汉的附属国,为什么要背叛?又勾结匈奴,屡次对我北部边陲用兵,掠我财物,杀我子民,罪行累累,不共戴天,怎么叫未曾侵犯?”被耿恭这么一驳,忽思哑口无言,喝道:“废话少说,且吃本帅我一斧再说。”说完,当头一斧,使足了力气,斧头挟着风声砰地落下。耿恭知道忽思力大,并不硬碰,勒马轻轻一闪,便即避开。忽思放开手脚,左一斧,右一斧,排山倒海般,恨不得一斧将耿恭劈成两段。
这忽思与格都不一样,忽思力大如牛,更兼斧法精通,劈、砍、削、点、凿、砸,招式层出不迭,绵绵不绝。与李敢战时,忽思见李敢力大如牛,只想用力气挫败他,否则,恐怕李敢战不过一百回合。耿恭毕竟是耿恭,明机识变,他并不与忽思纠缠,剑走轻灵,只在一旁游斗,冷不丁地又递进一两剑,吓得忽思冷汗直冒,也不敢进逼过甚。又战了一百回合,忽思额头汗起,气喘吁吁,耿恭精神倍长,身形不定,闪来闪去,忽思眼花缭乱,只觉到处都是耿恭的影子,可是一斧头劈去,连衣服也没碰到,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使,只急得哇哇大叫:“蛮子,有种的不要跑,啊,不要跑,往哪里跑,看斧!我呸!怎么又跑了?”
忽思斧法零乱,耿恭开始回击,剑如白蛇吐信,上下翻飞,游离不定,又如水银泻地,从天而降,剑法极其华丽,又具气势,乌孙兵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剑法?一个个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就是吴猛、李敢等人,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禁目瞪口呆,他们知道,耿恭武艺超群,却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那忽思如何能敌?一时之间,腿上、手上纷纷着剑,可又只是皮肉伤,痛得忽思哇哇大叫。原来耿恭有心要折辱忽思,令忽思威风扫地,使乌孙兵知晓大汉天威,从而丧失斗志。忽思中了许多剑后,终于忍受不住,蓦地架住双斧,大吼道:“蛮子,你杀了我罢!老子不打了!死了也不服气!”
耿恭的剑递了过来,指住忽思咽喉。
“为什么?”耿恭收剑,笑道。
“你只知闪躲,不过凭着一些小聪明,才战胜我,又没有什么真本领,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与我实打实地战一场?”忽思自思斧法不如耿恭剑法,又见他面白无须,便以为耿恭力气不行,遂冒险激他与自己拼力。
耿恭笑道:“战就战,堂堂大汉将军,怎么会怕你番夷鼠辈?”他四处瞧了瞧,见格都的尸首边,有两柄铁锤,巨大无比,遂道:“敢弟,取锤来。”
李敢俯身,一提锤,心道:“这锤好沉,与我的玄铁刀差不多!看来这死去番将,倒还真有几分本领。哼,老子也亮一手,管教乌孙将士也不敢小觑!”提起锤,往天上一丢,那百余斤重的锤子,如破革烂草,直飞入空,眼看要掉落在地,又劈手轻轻接住。乌孙兵见了,齐声喝彩!
李敢玩耍一番,将两个铁锤往耿恭一丢,耿恭一把接住,架起双锤,道:“来吧,忽思,看我用双锤战你双斧!”忽思见了,暗自佩服,道:“这是自己选的兵器,须怪不得我。”说毕,一招“力劈华山”,势大力沉。耿恭有心要买弄本事,不再闪躲,以硬碰硬,以刚止刚,平平淡淡的一锤挥去,只听“砰”地一声巨响,耿恭在马上晃了三晃,虎口发麻,忽思也在马上晃了三晃,两人旗鼓相当。
忽思骇然,心想:“这白面书生好生厉害,似乎比那黑鬼还厉害些,居然能硬接我一斧!唉,看来汉朝能人真是不少!”忽思咬紧钢牙,二话不说,一口气砸出十八斧,耿恭使锤悉数接住,“砰砰砰”之声不绝入耳。最后一斧使完,耿恭大喝:“现在轮到你接我一锤了!”声若雷鸣,忽思吓了一跳,只见耿恭的铁锤隐隐夹着风雷之势,横击而来,忽思不敢大意,使出吃奶的力气,挥斧架住,砰地巨响,忽思的马倒退五步,虎口剧痛。
其实,忽思的气力比耿恭的要大,但忽思喝了酒,又与李敢战了一番,被耿恭游斗了一会,耗掉不少力气,当然不如耿恭了。耿恭见忽思倒退,纵马上前,又是一锤,当顶击下,如江海决堤,奔腾而下,忽思硬着头发,咬牙一接,虎口迸裂,五脏六腑都震得倒传过来,再也忍受不住,喷出一口血,回马便逃。
在与汉将比拼过程中,溃散的乌孙兵惭惭归集到忽思麾下。忽思逃回阵中,见汉兵人少,心想:“今天丢脸丢到家了,要是不杀尽汉军,以后还怎么在乌孙立足?”他往阵中一钻,手一招,高声喝道:“双拳不敌四手,汉军兵少,我军兵多,我们以十敌一,汉军本事再大,也敌不过我们!孩儿们,与我杀过去!”忽思败,乌孙兵本来畏惧,却见汉军果然兵少,勇气顿起,遂如潮水般冲杀过来。
李敢大怒,道:“这番将,明明是小人哩!大哥留他一命,没有锤死他,他倒指兵来攻杀我们,看老子不杀他个几进几出。”说完,仗起玄铁刀便上。耿恭不慌不忙,低声道:“羌弟,看到乌孙的帅旗没?你一箭射倒它。”范羌见状,从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