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无法探视,借着几分酒意,那范存义当即叫囔着要去劫牢,却被姜好狠狠一顿训斥。
末了,姜好耐心解释道,咸阳城中卧虎藏龙,仅凭着己方目前这点人手,很有可能人未劫出来,反倒先将自己搭了进去。况且,墨门之中一向纪律严明,并有着自己的门规家法,叫做,‘杀人者死,伤人者刑。’
最后,姜好无奈的喟叹长道:“御白兄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忧心忡忡的回到客栈,天色还尚早,众人也无心吃晚饭,一个个无精打采的纷纷各自回房蒙头大睡。心情沉重的姜好也待在自己的房间内默默的静坐沉思,良久之后,眼见夜幕已然低垂,便悄悄的起身独自行出了客栈。
咸阳城中,某处府邸内的一间斗室之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与姜好密切的交谈着。
“墨者非攻,昔日墨门圣者墨翟先生为了止楚攻宋,曾亲率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余人登宋城拒守。之前的秦国的确是非常贫弱,屡遭山东诸国的侵凌,墨者入秦相助尚还算是情有可原。但如今,随着秦国的迅速崛起,已完完全全的蜕变为了虎狼之国,其欲吞并六国之心天下皆知。矩子何不率领墨门之人撤离秦国,却欲行那助纣为虐之事。”双目紧紧盯着对面的那位老者,姜好面无表情的沉声质疑道。
“昔日墨者入秦乃是由老师圣者墨翟亲自传下的谕令,如今的秦国虽然很强大,但仍有不少心腹之患,你却是不知。而且,有许多道理如今的你是不明白的。待来日你修习有成,武道境界到了,自然会有机会参与到一些事关整个天下的神秘事宜当中,届时你便会明白了。”面对着姜好的诘问,老者也不恼怒,微笑着缓缓解释道。
“原来内中尚还有秘辛,却不知晚辈如何才够资格得与闻之。”闻言,姜好眉头微微一皱,面带疑惑的问道。
“至少也得等你晋入到宗师之境吧,此等秘辛,天下间除却道、墨、儒等几大家,其余诸家,哪怕是大宗师之境的高手也难与得闻。”慈霭的望着姜好,老者呵呵笑道。
“好吧,但是,那样事物何时可以归还于我。”自知尚还不够资格参与其中,姜好随即转移话题道。
“你去找墨翟老师吧,此物如今暂时由他老人家保管着。”老者认真的答道。
“他老人家不是和禽滑厘前辈云游去了吗。”姜好继续问道。
“他们二人刚于日前返回咸阳了,此刻应该在咸阳以东百里外某神秘之处。你若欲前往那处,明日我便可以派人为你引路。”老者微笑道。
“那好,如此,就烦劳前辈了,我明晨再来此处吧。对了,还有件要紧之事还望前辈能够通融一二。”姜好直直的凝视着老者,神情郑重的说道。
见姜好居然有事需要自己帮忙,老者不由得一阵大奇,随即哈哈大笑道:“哈哈,你这小家伙何时也学会如此客气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仔细斟酌了片刻,姜好为难的说道:“就是那御白大哥之事,此事的详细经过我很清楚,认真说来,我也有部分参与。墨家的规矩我也清楚,其实,”
老者闻言面色一变,急忙打断道:“好了,你不用多说了,此事我心中有数。”
明白此事已再无转机,姜好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旋即躬身告辞而去。
却说数日之后,秦王得知了御白之事,因顾念到腹?已年迈,膝下仅有御白这个独子,便传令一干办案的官吏赦免了御白的死罪,并亲自登门拜访腹?,顺便将御白送回家中。因知晓墨家内部另有‘杀人者死,伤人者刑’的家法,秦王又一再的为御白求情。
但腹?终是拒绝了秦王的一番好意,当场大义凛然的说道:“禁止杀人伤人乃天下大义,大王今日即便赐御白活命,令官吏放了他,但我却不能不秉持我们墨家的处世准则。”
随后,腹?亲自手持着利剑执行家法,当着秦王的面,刺死了静立一旁束手待毙的御白。
姜好当晚辞别老者后,翌日一大早便带着诸人又来到了墨家的矩子府。老者却再也没有现身,而是由一位早已守候着的墨家弟子领着姜好众人出了咸阳城,径直朝着东方那处神秘的所在进发。
一路疾行,待离开咸阳城百余里之外,姜好举目一望,视野之中却是一片延绵不绝的苍翠青山。一行人甫一接近到邻近的一处大山脚下,便发现此地早已部署了大队全副武装的军士,一众军士严密的把守着唯一的一条入山的通道。只见那领路的墨者急急上前,随手取出了一样信物递与了一应守卫的军士,又经由了一阵紧急通报,接下来,便另有专人前来,引领着姜好众人向着前方山林更深处的一座山谷匆匆而行,而之前的那位领路的墨者则径自返身回了咸阳。
沿途之中穿过了一片片草木繁茂的密林,又经过了一系列层层叠叠的明岗暗哨,一众人才终于进入到了一座怪石嶙峋的山谷内。
又过了片刻,那位引路人又将姜好等人带到了一条巨大的地缝之前,躬身恭敬的道:“圣者墨翟先生此刻就在下方的地缝之中,几位大人直接进去就能遇到了,在下尚还不够资格进入其中,就先行告退了。”说完便返身退走了。
见此情形,姜好便直接带着诸人钻入了面前的地缝之中。进入之后,一行人沿着山石隙缝方前行不久,前面便变得开阔了起来,在一座遍布着石钟乳和石笋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