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科当然知道,自己和胡丰都是那些槐城刑警们所熟悉的人,只要那是警察过来,一定会相信他们的话的。而且此时,他更相信于敏是死于某种疾病,比如心脏病、脑溢血之类。只要是法医做出明确的判断,那么自己就算是不去解释,也不会成为杀人嫌犯。
他推开了拦住路的众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就在刚才这么一耽误,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分钟,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将莫名其妙的胡丰,和那些不明所以的观客抛在了身后,快速地冲向了马路的对面,其间还差一点儿与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相撞,被那辆猛踩刹车的汽车司机停下来,摇下车窗一顿臭骂,他也不觉,很快地上了胡丰的车,打着了火,开着车加入到了滚滚地车流之中。
在他的身后,他可以听到凄厉的警笛声正由远而近的狂啸而来。
沈科的驾驶技术分外得好,尽管是在城市里的车流之中,他还是见缝插针一样,不知道被多少的司机大骂没素质,终于赶在绑匪规定的时间内,来到了城南公园。
城南公园是槐城最大的一座开放式公园,并不收门票,沈科从门口进入,却是亦步亦趋,想要找寻那个绑匪的踪迹。却也知道,那个绑匪,多半是不会真得在这个公园里露面的,他之所以将自己引导到这里来,或许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联系了警察。
他漫无目的地在阔大的公园里逡巡着,不停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希望那个绑匪再发出消息过来。
但是,他在这里走了有二十多分钟,依然没有得到那个绑匪的下一个指示。
他坐在了一条长椅中,再一次向丁彩仪的手机发出了消息,向绑匪询问着下一条的指令,但是他的消息发出去之后,却犹如石沉海底,再没有任何回音。
沈科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又将丁彩仪被绑的视频调出来仔细地查看着,那个环境里十分的黑暗,尽管他把视频调到了慢放的状态之下,几乎把一帧帧的画面全都放大了一遍,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很快,这不只有几秒钟的画面就放了过去,他不甘心地又放了第二遍,第三遍,一直到放到了第十遍,忽然发现画面的一个角落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
他马上把那个画面停下来,再调光,放大,仔细地辨认着,蓦然觉出来,那正是一个废弃的饮水机。
“在地下室里!”他徒然一惊,终于想了起来。
这段小视频的拍摄地点,就是丁彩仪楼下的地下室!
他还清楚地记得,前些时丁彩仪的饮水机坏了,因为修一个还不如买一个新的合算,所以丁彩仪又买了一个,却让他将那个坏的饮水机抱着放到自己家的地下室里去。
丁彩仪所买的这个房子是带着一间十五平米大的地下室的,只是那个地下室里并没有放什么东西,空空荡荡的。又由于对于丁彩仪来说,觉得暂时也没什么用,所以就没有去买地下室的电,那里一直处在无人使用的状态之下。
那一次,沈科将废弃的饮水机放进地下室里,也是第一次进入到那里,当时他还开着玩笑地跟丁彩仪说,如果以后警察还要抓他的时候,就不往别的地方去躲了,就躲在这个地下室里也不错。
想到这里,他再不犹豫,也将那个绑匪的警告丢到了一边,飞快地奔出城南公园,回到了自己的车上,然后开着车又重新回转铃兰小区。
很快他就来到铃兰小区的附近,在经过云中饭店的时候,还看到许多的警察正在那里拉着警戒线,将整个饭店围了起来。路边一群人在围观,他还看到那个饭店的老板,正在跟一个警察说着什么;而另一边,胡丰正在和刑警支队的刘全中队长也在说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公路上他开着车。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被这些警察缠上,转了一个弯,把车停在了小区的北门附近的公路上,快速地下了车小跑着冲进了小区。
“该不会是憋不住屎了吧?”一个被他抢身过去的少年在后面问着,他也没空理会。若是平时,或许他还会跟这个少年开个玩笑。
他冲进了楼里,又冲下了地下室,地下室的声控电灯应声而亮。在错综复杂的地下室二层,也终于找到了丁彩仪所属的那间,只是看着门上的锁,他有些犹豫,却还是猛地砸了一下。
铁门发出“咣”的一声响来,紧接着,他敏锐的耳朵便听到了屋里面传来“呜呜”的声音,显然里面有人。
他愣了一下,看到边上有一个灭火器,拿起来向着那把大铁锁砸去,只一下,这把锁便被砸开了。
他闯进了屋子里,一股潮气扑鼻而来,黑暗中他却可以感到一种熟悉的气息环绕着,他马上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在电光的照亮之下,果然看到了一个人被捆绑在里面的一把椅子上,不是丁彩仪,还能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