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希言没在说话。
刚好这个时候,他家的司机到了,贺希言便起身告辞,吴知枝叫住他,从储物柜里拿了两罐山崖蜜出来,“谢谢你晚上的水果,这两罐蜜你拿着吧,送给你妈妈喝,养颜润肺的。”
她不喜欢占人便宜,哪怕贺希言假意说那些水果是他自己要买的,她不蠢,听得出那些弦外音,所以拿了同等价格的山崖蜜送他,一物换一物,礼尚往来。
贺希言沉吟片刻,接了那蜜,“那好,谢谢你了,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我妈的。”
“?”吴知枝一脸问号,她说啥了?好像就两句客套话吧?
贺希言走后,吴知枝就把店面关了,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想到晚上放了陆焉识鸽子的事情,她有点过意不去,动手剥了几颗荔枝,又洗了几颗草莓,切好装了下盘,才端到三楼去找他。
陆焉识躺在自己床上,抱着个枕头,t恤牛仔裤已经被换掉了,穿着颜色深谙的家居服,脸色阴郁。
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烦躁,熔浆一般怒火在心口滚着灼着,已经进入了牛尖角的冷漠刺猬状态,满身都是冰冷冷的刺。
吴知枝拧开房门,并没有上锁。
因为房里还住着另一个人,这儿也不是他的家,所以没有锁门的权利。
钻进牛角尖的他,这一刻已经开始后悔住在她家里了,搞得自己这么被动,连锁个门的资格都没有。
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里全是一股烧心燎肺蓄势待发的狂怒,就差一个端口,就能像龙卷风一样席卷得寸草不生。
“在睡觉吗?”吴知枝端着水果,走到床前。
陆焉识原本是闭着眼睛的,想装睡,可心里的怒实在无处可宣泄,他蓦地睁开眼睛,狭长望不到底的眼眸瞪着她,美丽又叫人窒息。
吴知枝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水果,“我给你切了点水果,要不起来吃?”
他窝在自己床上,丝毫没有想起来的打算。
“睡觉窗帘也不拉一下。”吴知枝走到窗前,帮他把窗帘拉上来了。
在回来,陆焉识依然冷冷瞪着她,并且目光越来越不对劲,轮廓清冷,寒意森森……
跟之前那种假怒和平时的平静的完全不一样,那双眼睛完全没有感情,就只是那么盯着她,像第一次见面一样,那种看死物的凛冽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