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请了一个家政服务人员。
饭菜很快就做好上桌。
李石远见闺女忽然没了声息,委委屈屈的样子,就有些心疼。不过挨着夫人的面子,却也不好回护。毕竟熊艳玲说的乃是正理。见饭菜已经弄好,便笑着说道:“来,先吃饭,吃完饭再聊。”
熊艳玲也换上笑容,对范鸿宇说道:“鸿宇,这边请吧。”
“谢谢熊阿姨。李叔叔,熊阿姨先请。”
大伙来到餐桌前坐下。
菜肴不是特别丰盛,四菜一汤,但分量都很足。请范鸿宇过来吃饭,更多的是表达某种友善的信号。
不过范鸿宇一看就很喜欢。
因为饭桌正中,有一大盘梅菜扣肉。
梅菜扣肉是地道的岭南传统菜,色泽酱黄,香气扑鼻。范鸿宇最喜欢这个菜。在另一个世界,他下馆子吃饭,一般都会点梅菜扣肉。不过相对而言,还是要岭南厨师做出来的梅菜扣肉才算最正宗。
其他还有一样京菜,一样青山风味的菜。
倒是兼顾了所有人的口味。
李石远微笑问道:“小范,喝点酒吧。我这里有秘制的岭南蛇酒,你喝不喝得惯?”
范鸿宇忙即答道:“李叔叔,蛇酒我能喝得习惯,就是酒量不佳。”
“哈哈,没关系,我也不嗜酒。蛇酒主要是去风湿,对身体有裨益。每餐喝一小杯,有好处。春雨,去拿酒来。”
“哎……”
李春雨连忙答应一声,站起身来,屁颠屁颠地拿酒去了。
一回到家里,飞扬跳脱的李二少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乖巧无比,父母和范鸿宇谈话,插嘴很少。其实李石远和熊艳玲也并未对他勃然作色,李二少这是发自内心的紧张畏惧。
范鸿宇瞧得甚是有趣。
要在李春雨眼里看到“怕怕”的神色,当真不容易。
不一会,蛇酒取了过来,自然是用一个小酒壶装着的,不是大玻璃缸子。藏蛇酒的地方,李秋雨从来不去。那么大一条蛇泡在玻璃缸里,小丫头瞅着心里害怕。
酒斟到小杯里,呈琥珀色,看上去十分粘稠,药气扑鼻。可见酒里还泡了很多其他药材。岭南上等的秘制蛇酒,都是这样的。
除了李秋雨,每人面前都斟了一小杯,连家政阿姨也能喝点。
李石远端起酒杯,说道:“来,大家干一杯,欢迎小范来家里做客。”
所有人都举起杯子。李秋雨以茶代酒,碰了一下。
喝了三小杯蛇酒,李石远便放下杯子,端起了饭碗。大家便纷纷放下杯子吃饭。
熊艳玲亲自给范鸿宇夹了一大片扣肉,微笑说道:“来,鸿宇,尝尝这个梅菜扣肉。挺春雨说。你胃口很好,每餐都能吃不少的肉。”
范鸿宇便窘了一下。脸带朱砂之色。
李春雨就朝他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熊艳玲笑着说道:“鸿宇啊,别不好意思。年轻人,饭量大胃口好是好事。能吃身体才棒,才有精力干好工作。李春雨,你也吃一块。你看你们都是年轻人,人家小范看上去多结实?秋雨说,去那个大陈村,二十几里山路,她走不动了,小范背着她走了五六里地。要是换上你,自己都需要别人来背吧?”
“……”
范鸿宇刚刚夹着扣肉咬了一口,差点就被噎着了。饶是范处长胆儿甚肥,这一刻也吓得够呛。
李秋雨把这事也向熊阿姨“汇报”了?
岂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么?
李秋雨安安静静地低头吃饭,正眼都不望他一下,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好在看熊阿姨的样子,似乎并未生气,觉得范鸿宇背李秋雨走山路,乃是理所当然的,同志间纯洁的友谊,相互帮助,不足为怪。
范鸿宇这才略略放心。
小妮子既然敢把这事说给母亲知晓,总是觉得这事能说才会说的。毕竟熊艳玲是她母亲,她比范鸿宇更加了解熊艳玲的性格。
李春雨笑道:“妈,这个东西勉强不来。范鸿宇他锻炼习惯了,又会武术,好身手。我啊,这个方面真不敢跟他比。不过吃一块扣肉,还是没问题,嘿嘿……”
说着,嘴一张,顿时就咬得满嘴流油。
熊阿姨便摇了摇头,有点无可奈何。
李春雨小时候,聪颖好学,熊阿姨原本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将家族的荣光发扬光大。不料随着年龄增长,李春雨便越来越不像话,整日价和一帮世家纨绔混在一起,明显对从政没有什么兴趣。熊阿姨多次教导甚至是训斥,效果微乎其微,到后来,也只好无奈地放弃了。
走仕途这条路,单纯靠大牌子罩着,自己一点都不钻研,那是绝对行不通的。越是豪门世家,内部外部关系越是复杂,一个处理不到位,就有可能留下隐患,对景时候,这个不起眼的隐患,随时会变成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
李春雨完全没兴趣从政,实在勉强不来。
好在李春雨除了贪玩一些,也有自己的底线,太混帐的事情,那也是绝对不干。后来和范鸿宇交好,跑到香港和琼海那边与人合伙做生意,正儿八经赚了些钱,熊艳玲也不责怪。
只要赚的钱来路明白,不是非法所得,那就没关系。
不从政,愿意经商,实实在在做个生意人,在今后的时代,也不算太坏。
范鸿宇吃得很香甜。
李秋雨趁父母不注意,也给他夹了一大片扣肉,然后继续低头吃饭,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范鸿宇暗暗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