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俊美僧人带着洛轻言与云裳一同进了长公主府,刚一踏入大门,云裳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飘来,虽然十分清淡,却让云裳微微蹙了蹙眉。
长公主素来以信佛之人自居,屋中有佛像有檀香味倒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儿,只是连院子中都带着檀香味儿,云裳倒是第一次见呢。
穿过种着竹子的院子,便是素雅至极的花厅,花厅中只摆放着紫檀木做的桌椅,正中央挂着一幅观音像,四处皆是与佛相关的画像。
那俊美僧人朝着洛轻言和云裳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轻声道,“阿弥陀佛,睿王爷和睿王妃稍坐,长公主正在佛堂诵经,片刻之后便到,贫僧这便去相请。”
诵经?云裳挑了挑眉,她虽然不信佛,可是好歹名义上也是在寺中呆了七八年的,一般信佛之人诵经礼佛分早课晚课,可这是下午未时末,早课太晚晚课太早,这诵的是哪门子的经?
云裳与洛轻言坐了下来,侍女便急忙将茶杯摆了上来,云裳目光淡淡地一扫,便瞧见一旁的侍女正趁着这边上茶之际在收拾旁边桌子上的杯子,那茶杯中的茶水不见热气,似乎已经有一会儿了。
云裳收回目光,心中暗自猜想着,花厅之中有喝过的茶水,想必此前有客人。可是,一般客人离开之后,下人定然便会将茶杯收走,这茶杯尚摆放着,说明客人未走。客人未走,丫鬟却在趁着他们不注意之时,将茶杯收走,长公主只怕是不想让他们知晓这客人是谁。
云裳端起茶杯吹了吹杯中热气腾腾的茶水,小饮了一口,转身向着洛轻言道,“长公主这儿的茶水倒是十分独特,没有丝毫茶味,却带着一股清香,倒是清爽的很。”
洛轻言笑着握了握云裳的手,“你若是喜欢,待会儿问一问长公主,这茶水是如何制成的,回头回了府你让人做些来喝着玩吧。”
“这茶若是制好了也是一门技艺的,倒也不知道长公主愿不愿意割爱了。”云裳笑着放下茶杯。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个带着笑的温和女声传了过来,“这哪里算是什么技艺,这茶制起来十分简单,裳儿若是喜欢,我现下便可说给你听。”
云裳与洛轻言闻言,俱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便瞧见长公主从一旁走了出来,坐到了主位之上,笑眯眯地道,“这茶只不过是取竹子在春日雨后的冒出来的新叶晒干制成的,此前我在千佛院的时候方丈喜欢喝,我便随着喝习惯了,觉着倒也十分清爽,便在家中也年年都做一些来。”
云裳笑眯眯地望向长公主,目光轻轻一顿,却又快速地垂下眼掩去眼中的惊愕,“原来是竹叶,方才裳儿还在猜这是什么做的呢,如今听姑姑这么一说,再一喝,便觉着果真是竹子的清香扑面而来。”
长公主倒也受用,笑着道,“裳儿喜欢便好,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我让管家包一些让你带回去。”说着便转过眼望向跟着她一同过来的那俊眉僧人道,“去给王妃包一些竹叶茶吧。”
那僧人应了声便退了下去,云裳微微眯了眯眼,管家?一个这般俊美的僧人做管家?倒也新鲜得紧。
洛轻言轻咳了一声,云裳便连忙回过神来,从浅柳手中接过礼盒亲自送到了长公主手上,笑容满面地道,“此番能够现在出现在这里与姑姑说话,倒也多谢了姑姑在陛下面前为王爷求情,这是王爷为姑姑准备的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长公主闻言,眼中带着几分笑容地道,“你们夫妻俩倒也真是客气,我其实并未出什么力,只是在入宫与陛下说话的时候顺口提了提罢了,这圣旨可是陛下下的,要谢还得谢谢陛下才是。再说了,这也是我应当做的,以后莫要这般客气了,倒显得生分了。我是你们的姑姑,也是你们母后的手帕交,照顾你们是应当做的。”
洛轻言勾了勾嘴角,淡淡地道,“在这皇家之中,我见多了兄弟相残,父子成仇,锦上添花者众,像姑姑这般注重亲情,雪中送炭者却是寡。”
长公主闻言,亦是轻叹了一口气,“我虽生在皇家,但幸而是女子。且没有太多不该有的心思,这一辈子,青灯古佛,倒也自在。”
云裳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与洛轻言陪着长公主寒暄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姑姑后日的帖子我们已经收到了,后日再来叨扰姑姑了,今儿个便先告辞了。”
长公主说了两句挽留的话,便让那俊美的僧人送两人出了门。
云裳上了马车,嘴角才溢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洛轻言瞧见了,便有些好奇地道,“方才在花厅之中我便一直觉着你笑得有些奇怪,莫不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云裳笑了笑,低声道,“你先留两个暗卫在长公主府外守着,瞧瞧待会儿谁会从里面出来,回府我说与你听。”
回到府中,洛轻言便又问了起来,云裳才笑着道,“这位长公主号称信佛,只是今儿个却似乎被我们杀得措手不及,未能来得及准备,府中处处都是破绽。”
“哦?”洛轻言倒是有些茫然,“我倒是不曾看出什么来。”
云裳笑了笑,将大氅脱下来递给浅柳,又亲自帮洛轻言解下大氅递给了浅柳,才拉着洛轻言在软榻上坐了下来,吩咐着浅酌将窗户打开,多搬几个火盆儿来,才笑着道,“你对寺庙啊那些不甚熟悉,自然不知。我从八岁起便在宁国寺中长大,虽然其间被祖父带离了宁国寺,但是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