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微微一愣,方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几分轻讽:“七王爷以为自己将沈淑妃控制在了手中,只是许是齐王不在身边的缘故,七王爷便忘了,沈淑妃也是有儿子的。沈淑妃定然不可能全心全意地为七王爷谋划,此前我便说过,沈淑妃的弱点实在是太过明显。马上便是万寿节,陛下可下诏让齐王回锦城贺寿了?”
“按照惯例,是要回的。”洛轻言低声应着。
云裳轻轻颔首,“我觉着,沈淑妃这一次,定然会想方设法地让齐王留在锦城。此前齐王封王离开锦城的时候,我便说过,会从齐王身边下手,借以以后牵制沈淑妃,如今倒是个机会……”
洛轻言点了点头,便也没有再问下去,只稍稍沉吟了片刻,方道:“长公主和老七倒是有些许麻烦,不过倒也并非全然没有法子。”
洛轻言抬起头看了眼兀自出神的云裳,便拉了拉她,让她在床边坐了下来,才接着说道:“长公主虽然看似能屈能伸,为了隐藏身份不惜将自己扮成乞丐婆子。不过你她毕竟做了一辈子的公主,尊贵惯了,定然不可能全然适应那样的日子。你仔细想想,哪怕只是在庄子上做一个普通的账房先生,她头上簪的簪子看似十分简单,却也是名贵的。我们不如,从此处入手。”
云裳细细思量了一番洛轻言的话,才明白了过来他话中之意,便连忙将浅酌叫了过来:“去源山庄搜一搜长公主假扮的应婆婆此前住的屋子,特别留意,里衣,袜子,这些个贴身却不显眼的东西。”
浅酌有些不明所以,却也连忙命了暗卫去了。
洛轻言才接着道:“若是有了这些个线索,我们便有了方向,便可以开始撒网,等着鱼儿上钩……”
“至于老七……”洛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来,笑容中带着几分让云裳有些看不懂的意味,“他我倒是不急,我会先一点一点地将他的同盟,将他的心腹一一除掉,再看他能够嚣张到几时。”
云裳望着洛轻言的面容,便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觉着此时的洛轻言便像是一个胸有成竹的猎人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猎物,却也不急着置他于死地,而是慢慢地慢慢地和他一起玩耍,却在玩耍的时候将他的同伴先一一吃掉,而后欣赏自己猎物惊慌失措的模样。
“老狐狸。”云裳翘起嘴角笑了起来。
洛轻言闻言挑了挑眉,轻轻敲了敲云裳的脑袋,亦是笑眯眯地道:“小狐狸。”
两人笑闹了一阵,便各自拿了地图在坐在床上仔细看了,偶尔轻声交谈两句,满屋子都是宁静的气氛,琴依和浅酌瞧了,嘴角亦是带着几分笑容来。
洛轻言的推断倒是十分准确,一下子便找到了关键点,第二次一早,浅酌便入了屋子,轻声对着云裳道:“暗卫检查了长公主此前在庄子上的屋子,里衣里裤都是上好的绸缎,袜子亦是。且平日里洗脸用的帕子,都是上好的锦帕,妆柩中的簪子皆是木头簪子,样式也是最简洁的样式,却是用的上好的木料,黄花梨、松香木、红木、紫檀木、乌木。”
云裳勾了勾嘴角,果真是皇家出来的贵女,全然应了洛轻言的话。
“在锦城之中,可以买到这些东西的铺子屈指可数,你将这些东西仔细瞧瞧,辨别清楚分别是什么绸缎,而后寻着能够买到这些东西的铺子,当暗卫直接潜伏进去。”云裳冷冷一笑,轻声吩咐着。
浅酌连忙应了,退了下去。
刚吩咐了浅酌,便又听见外间传来门房的禀报声,“王妃,七王妃求见。”
华玉彤?云裳抬起头来,转过头望向床上躺着的洛轻言,稍稍沉吟了片刻,便命琴依将床幔放了下来,又将屏风展了开来,才扬声道:“请七王妃进来吧。”
云裳将手中的地图放到了一旁,压在了几本医书下面,便又随手拿了一本医书起来看着。
华玉彤进了屋子,便瞧见云裳坐在书桌之后,眉头微蹙,望着手中的书,待走近了一些瞧见了那书的名字,华玉彤才微微一愣,目光快速地扫过那挡住床的屏风,方柔了声音道:“裳儿在看医书?”
云裳轻轻点了点头,将书放在了一旁,揉了揉太阳穴,似是有些疲惫的模样,“玉彤来了啊,先坐吧。”
华玉彤应了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似是稍稍思量了片刻,才开口问道:“睿王爷之事,我亦是听人说了,如今如何了?”
云裳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之色,摇了摇头道:“那绒头雪莲之毒本就不是一两日能够解得了的东西,药倒是日日都在喝着的,可是依旧不见起色。我这才日日都抓着医书瞧,想找找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说完便又望向华玉彤,“对了,因着王爷出了这事,我倒也许久没有去国公府了,国公爷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华玉彤闻言亦是轻叹了口气,“与睿王爷一样,仍旧不醒人事。国公夫人亦是操碎了心,我昨日下午去国公府走了一趟,国公夫人瞧着憔悴了许多,头上的白发也多了好些。幸而华国公的几个孩子都是孝顺的,每日都轮流在国公爷身边侍候着,倒也好了许多。”
云裳轻轻颔首,抬起头望向华玉彤,却见华玉彤面上亦是笼着几分忧色,沉默了片刻,便轻声道:“我怎么瞧着你比我还憔悴一些的模样,可是出了什么事?”
华玉彤闻言,身子微微一颤,眼泪便突然落了下来,却又笑了笑,笑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