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前去探路的探子才终于回来了。
“娘娘,属下们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帖,可以即刻启程。”
云裳点了点头:“那就启程吧。”
带着人出了屋,云裳脚步顿了顿,只走到了柳吟风寝屋的窗外:“贤王爷,我就先走了。”
屋中静了一瞬,才响起柳吟风的低声应答声:“好,祝娘娘一路顺风,我身子不适,不能吹风,就不送你了。”
云裳应了一声,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只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道:“走吧。”
出了院子,院子门口便停了几匹马,云裳牵过其中一匹,轻声道:“天气乍暖还寒,这个时候镇子上的人应当都已经回去了,街上也安静了下来,若是纵马,太过引人注意,咱们先牵着马出了镇子在上马。”
“是。”
几人低声应了,云裳转身又深深地看了眼这院子,才牵着马离开了。
马蹄声渐远,似是将院子里所有的热闹都带走了一般,屋中,琥珀打开窗户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咬了咬唇:“公子,皇后娘娘已经走了。”
“嗯。”柳吟风轻声应了一声,面上神情似是漫不经心,只是琥珀却发现,他拿在手中的书已经被捏得微微有些发皱了。
“公子……”琥珀声音有些喑哑:“要不,咱们等着公子你的病好了,就回锦城吧?小的听秦叔说,公子递上去的辞官的奏折,陛下并未批复,且贤王府,陛下也并未收回……”
柳吟风笑了笑:“你想回去了吗?”
“不……不是。”琥珀连忙道:“小的自然是公子你在哪儿,小的就在哪儿的。小的是觉着,公子可能会有些想念锦城的吧?”
“没有啊。”柳吟风回答得极快:“我一点也不想念锦城啊,锦城虽是皇都,可是勾心斗角太多,阴谋算计太多,在那里反倒是一点也不自在。我倒是……更喜欢四处云游呢。以后,若无什么大事,应当也不太会回锦城了吧。”
琥珀看了眼柳吟风的神情,张了张嘴,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咽了下去。
半晌,琥珀才勉强笑了笑:“公子说不回去,那咱们就不回去了。如公子所言,在这外面还自在一些呢。”
柳吟风点了点头,面上仍旧带着笑,只是眼中却似乎带着几分湿意,半晌,才哑着嗓子道:“起风了,将窗户关了吧,我见不得风,若是被她看见了,只怕……又要念叨我了。”
“哎!”琥珀大声应了声,飞快地走到了窗户边,将窗户关了起来,只是在窗户关起来的那一瞬间,却有泪水飞快地落了下来。
琥珀连忙抬起手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笑呵呵地道:“这风可真大呢,还有沙子呢,还迷了我的眼。”
随后复又飞快地道:“公子用了晚膳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可以用药了,小的去将药热一热,给公子端过来。”
不等柳吟风回答,琥珀便飞快地出了屋,走到了厨房里。
刚一踏进厨房,眼中的泪水便扑簌簌地滚落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秦叔瞧见琥珀哭得抽抽噎噎的模样,连忙询问着。
琥珀吸了吸鼻子,声音仍旧有些沙哑:“皇后娘娘为什么会是皇后娘娘呢,要是咱们的夫人就好了,公子,公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秦叔一听,就明白了过来琥珀在说什么,亦是沉默了片刻,才道:“这世上有许多事情都不尽如人意,喜欢上不喜欢的人,亦是其中之一,没关系的,时间会冲淡一切。”
琥珀点了点头:“公子说,以后再也不回锦城了。”
“也好。”秦叔低声叹了口气:“也好,不如相忘于江湖。忘记一个人虽然不容易,可是咱们公子还年轻呢,这一辈子还长着呢,总能够忘记的。而且,还有这么长的时间,谁知道,公子会不会遇见一个更适合他的人呢?”
琥珀抬起手来擦了擦眼泪:“也是。”
“行了。”秦叔揉了揉琥珀的脑袋:“你是来给公子端药的吧?”
“嗯。”
“还不赶紧把药给公子端过去?去之前,好好洗洗脸,看你哭得,花猫似得。”
琥珀应了声,飞快地端起炉火上熬着的药,取了碗倒了一碗出来,匆匆出了厨房。
秦叔看着琥珀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孽缘。”
半晌,才又垂下眸子,堵住了灶膛,才抬脚离开了。
云裳不知自己离开之后院子里发生的这一切,只在出了镇子之后,便翻身上马,带着人飞快地赶路。
此前来这南浔镇的时候,就已经将那些尾巴给甩掉了,这一路倒是难得的清静,第二日天还未黑,就已经到了甘滢。
到了甘滢,云裳便直奔营中。
离开南浔镇的时候,云裳就已经给琴依传了信,到营门外,琴依已经等在了门口。
云裳今日戴了个人皮面具,琴依见着云裳,便也只称是自己的知交好友,带着云裳入了营。
正是大军操练的时候,云裳远远地便听见了威风凛凛的喊杀声。
“赵将军在校场?”
琴依点了点头:“是呢,奴婢……”
话还没说完,云裳便连忙出声打断了:“你如今已经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可不能够自称奴婢了。且这是军营,耳目众多,就称你我就行了。”
琴依颔首:“我方才过去看了,是在练习列阵呢,皇……你可要过去看看?”
云裳摇了摇头:“我悄悄入营,虽然易了容,只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