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米之外,前院书房。
“属下暗中观察过了,那位夫人将公子你拿过去的那些药包尽数打了开来,从每一份里面都捡出来了一些药材。想来是在写药方的时候就专程添了一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药材进去,等着公子你送过去的时候再取出来另作他用。”
明宏公子眯了眯眼:“都说这一位心思狡诈计谋深沉,虽只短短接触了这么两三回,可是却也能够感觉得到。看来,以后同她周旋,还应再小心一些才是。”
说完,才又问着:“可看清了,她捡出来的药材都是什么药材?藏在了什么地方?”
“属下不认识药材,且那位夫人的动作极快,属下什么也没有看清楚,她就已经将捡出来的药材收捡妥当了。不过,属下瞧见了她将那药材放置在了什么地方。”
明宏公子颔首:“仔细盯着,瞧瞧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云裳却只将那些药材放了起来,便仿佛彻底遗忘了这一桩事似得。
第二天,就又找人来要了鱼竿和鱼饵,搬了小板凳在溪水边钓鱼了。
只是云裳钓鱼却实在是随心所欲得厉害,钓了一整日,却是一条鱼也没有钓到。
云裳也不气馁,隔日一大早又搬了凳子在溪边坐着了。
临近午时,明宏公子便又来了。
“夫人这是在钓鱼?”
云裳勾起嘴角笑了笑:“怎么?不明显?”
“倒也不是。”明宏公子看了一眼云裳:“只是瞧着夫人的样子,也不像是在专心钓鱼的样子。夫人这两日可钓着鱼了?”
“话不能这样说。”云裳漫不经心地坐直了身子:“不是还有个故事叫做,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吗?若是那条鱼与我有缘分,那它怎么也逃不掉的。”
云裳正说着,就听见一旁浅酌咋咋呼呼的声音响了起来:“动了!动了!浮漂动了!”
云裳转过头看向溪水中,嘴角勾了起来:“看来明宏公子还真是我的贵人,你一来,同我有缘分的鱼,就上钩了。”
云裳说着,便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鱼竿,飞快地一扯。
这一扯,却是没能扯动,只隐隐约约瞧见溪水中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有鱼!有鱼!好大的一条鱼啊!”浅酌快步跑了过去,拉着鱼线,帮着云裳将那鱼拖了过来。
鱼的嘴被死死地挂在了鱼钩上,挣脱不得,倒是果真被浅酌给拉到了岸边。
“这鱼应该是鲫鱼吧,起码得有一斤多呢。”浅酌一边说着,一边解着鱼钩。
云裳也走了过去,蹲在溪水边看着:“好久没吃凉拌鲫鱼了呢。”
“那就让下人给做成凉拌鲫鱼,这两日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吃凉拌正好,凉爽开胃。”
主仆二人商议着要如何处置这条鲫鱼,却突然有什么东西从云裳的袖中掉落了下来,落在了溪水里,很快就随着溪水漂远了。
“哎!是我的绣帕!”
浅酌一惊,急忙将那鲫鱼放到了一旁的水桶里,就顺着溪水的岸边追了过去。
云裳转过头就瞧见明宏公子蹙着眉看着她,云裳笑了笑:“那条锦帕是我亲自绣的,我绣功不太好,极少做绣活,那是我为数不多的绣活之一,我一直用着,还得劳烦公子派人去帮我捡回来。”
明宏公子听云裳这么一说,便又忍不住打量了她一眼,才拍了拍手。
很快就有三个人出现在了两人跟前,无声无息地,倒像是原本几乎藏在这院子里某处,一召唤便出现了。
云裳拢在袖中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面上神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去帮夫人将绣帕找回来。”
那三人应了声,纵身朝着溪水下游跃了过去。
云裳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弯下腰看向那桶中,那条鲫鱼在桶里面游得十分欢快。
“有时候做鱼也挺好的,听说鱼的记忆十分短暂,恐怕它这会儿已经忘记方才我用鱼钩钩烂了它的嘴,将它钓上来困在这小小的水桶中的事情了。且它也不知道,方才我还在同人商议,过会儿就将它凉拌来吃了。什么都不知道,才能够无忧无虑的,挺好。”
这话,明摆着就是在映射她如今的情形,明宏公子自然不敢随便接话,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垂下了眸子:“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本就是生存法则而已。”
“也是。”云裳似是骤然没了兴致:“好不容易钓上来一条鱼,还将我珍视的绣帕给丢了,真扫兴。”
“明宏公子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若是没有,那我就先回屋了。劳烦明宏公子吩咐下去,今天中午就给我做一条凉拌鲫鱼吧,不过就不用这条鱼了。这条鱼我好不容易钓上来的,与我如今的处境倒是有些相似,我也不太想吃它了,我就将它带回去养着了,劳烦公子给我送个鱼缸来吧。对了,若是公子你的下属将我的绣帕找到了,记得给我送回来。”
“好。”
听那明宏公子应了下来,云裳便径直提了桶转身回了屋。
过了约摸两刻钟左右,浅酌才气喘吁吁地回了屋,手中拿着云裳的绣帕:“那溪水是活水,且咱们这院子地势较高,看起来溪水不宽,水流倒是有些急,就一会儿的时间,绣帕便飘出去了老远。奴婢追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追上,还是那位明宏公子带来的属下用轻功给追上了,险些就飘出这庄子了呢。”
云裳笑了笑,目光落在那绣帕上:“追回来了就好,我还担心追不回来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