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这么会,苏静总算是想明白一点。
这些人,自从把她送到那破茅屋,就已经把她已经死的消息宣扬出去了,而她呢,还活的好好的,却没人知道。
可那些人,她又不认识,哪知道谁吓着,谁没吓着啊,也奇了怪了,她一个大活人,不明不白的还被人讹上了。
那边老太太也是气得不行。
明明她一片好心,换不来她一句好话,她跟着她受了这么多天的委屈,全像那风,一吹就没了,就在她心里留下气了。
“娘,苏静难得回来,你说话那样,让苏静怎么想,再说了您明明是疼她的,现在这么一说,做的那些,岂不是白做了?”
老太太听老大这么一说,立马不乐意了。
“谁疼她了,你娘我哪一个也不偏向。”
底下的人笑着应着,可那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比如苏静。
她才不认为她疼她呢,她出嫁的银子,全花在了这一家人身上,临到出事,就把她往外一推,这算什么。
在这个时代,没了爹,大儿子便是一家之主,只是这个一家之主,有些木讷,到底,也不傻,看着气氛僵持,也没什么想法,只想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
“苏静,你可知道是谁要害你?”
“谁?”
难道他们知道了?
老太太忽然截话道:“你可知道王家的事?”
“王家怎么了?我早就和他们没关系了,你们以为要害我的人是王家?这不可能。”
三娘忽然拉着她的手,紧紧握着。
“娘,别说了,既然静儿说和王家没关系了,那就没关系了,咱过咱们的,他过他的。”
“算了,不说就不说。”
老太太说不提了,那以后他们也不再说了。
老大又继续道:“自从你那日中箭落进河里,我们就怕,万一你活着的消息被人知道,再杀个回马枪,所以就到处说你已经死了,现在过去这么久了,应该也安全了,就准备趁着今天,把这件事说了。”
老太太又一次忍不住,说:“那几天,有几个小孩去荒山那边玩,说是看到你的鬼魂了,直把人家给吓得卧床不起,为了这个,我们还跟着受了一肚子气,又不敢说,你祖爷爷就做中间人,让我们给她们赔些东西,你的银子,已经赔给他们了。”
“这事我知道,他们那天欺负苏岩,我看到了,就过去了,他们就跑了,谁知道会是这样,你们也没有告诉我,既然因我而起,给就给了吧、”
她不在乎,她有钱,还有一座山,吃不完。
“既然你同意了,那就还搬回来住,家里又不是容不下你。”
回来?还是算了吧,尽管那茅屋小,她还是不愿在这个家里被人当作异类观赏。
“奶,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你们是好心,也是为我着想,我记着呢,可我也不能为了我自己,不为你们想啊,我出去了,他们的嫁娶,科举,也不会受我的影响,咱们仍然是一家,这样不好挺好?”
老太太可不这么想。
她若是真不住在这个家里,倒显得他们不能容人了,这么一个小孩,这么可怜,她出门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给戳死啊。
她只要松口就行,这些话,自有她爹娘去说。
“行了,散了吧,中午饭该做了,苏静就在这吃。”
“哎。”
眼看刚刚要吵起事,事情要闹翻,就这么一会,两人又欢笑着一说一答,和谐的像是从没红过脸的祖孙俩。
这两人,都是高手啊。
老二家的隐隐觉得苏静不同了,却也只是一念之间,闪过便没再抓住,也不明白是变了哪里。
苏静让苏陶去找苏岩和苏红,老太太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再怎么说,这家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还是给她留了一线生机,就算是像他们说的,真的是为她着想吧。
这个情,不管是真是假,她都领了。
出去了一趟,她算是见识了,那些个富人,哪一个也不像她在的那个世界,一个人撑起一个家,总要牵连着一族同宗的人。
虽然有好处,当然也会有坏处。
现在,她个人努力,不行的,因为这是重男轻女的时代,她总得依靠着这个族人,或者,家里有个顶梁柱,苏岩还太小,只能选第一个。
当然了,这个族人,还是挺不错的,听苏红说,那天一个德高望重的老爷爷来了,说出来的那翻话,简直就是这个村子的明灯啊。
他说的话,在这个村里,份量很重,更重要的是,他人很公平,这就足够了。
散了会出来,苏静便看到在院子外面探头探脑的小孩,院墙外还围着一群人。
“祖爷爷来了,祖爷爷来了。”
这时,那群人忽然自发的让开一条路。
苏静就站在那里看着,忽然感觉到了像看电视一样,通常,重要人物的出场方式就是这样的。
她已经隐约的猜到这个祖爷爷是谁了。
果不其然。
这就是苏红口中说的,满头白发,留着长胡子,脸瘦瘦得,眼睛却很亮,德高望重的祖爷爷了。
老太太一听说,立马从屋里出来迎上去。
等他们说完话,三娘拉着苏静站在一边,她能感觉到,她真的很恭敬,主要原因,怕是也和她有那么一丝关系。
“小静儿,你可是大好了?”
“静娘,叫大太爷。”
“大太爷,我大好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