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一片黑暗。
野外的一处密林中,一堆小小的篝火燃烧着,钱富贵一边擦着肥大脸上的汗水,一边拿着汤勺,小心地搅动着铁锅内的肉汤。
里面有各种肉,还有不少的青菜。
眼看差不多了,钱富贵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将里面的细盐洒向锅内,然后又拿出一个小包,将里面各种调料也往锅里放了一点。
“好了!大功告成,可以吃了。”
刘非在旁边吹火,一听这话,立刻放下烧火棍,洗了手,拿起了自己的碗筷,将锅里面最肥厚的猪蹄肉捞出来装了满满一大碗,然后端着走向乙一。
“会长,赶紧吃点补补身子。”
看着刘非真切的面孔,关心的目光,乙一心里一股暖意流淌,看来这刘非这臭石头经过自己一段时间的感化,终于软了。
“嗯,好。”乙一笑着接过,大口吃了起来,“你们也赶紧吃吧,明早我们还要早起赶路呢。”
钱富贵和刘非答应一声,各自拿起碗筷,对着汤锅捞菜吃。
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上,浪连天靠着树干依在那里,鼻子连连抽动。
“好香啊。”
闻到汤锅内飘散出来的气味,浪连天忍不住赞叹,嘴里的口水也多了起来。
“想吃就下来,自己动手。”乙一瞥了他一眼道。
浪连天皱着眉头,指着钱富贵和刘非,鄙夷道:“你竟然让我和他们吃同一锅东西?”
乙一反问道:“那又怎么样?我不也吃了吗?”
“你,你是自甘堕落,你出去问问,哪有主人和随行的仆人吃同一锅食物的。”浪连天被呛了一下,气恼道。
“我不就是吗?那又能如何呢,你嫌弃的话,就饿着吧。”乙一白了他一眼,低下头,开始大口吃猪蹄肉。
或许是因为体内阳气流逝过多的原因,乙一感觉自己特别的饿,有种能吃下一头牛的感觉。
浪连天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从随身的行囊中拿出一个烧饼,用力咬下一下,然后慢慢地咀嚼起来。
可是烧饼干硬,犹如石头一般,嚼了半天也难以下咽。
更何况还没有什么味道,浪连天看着乙一等三人大快朵颐的样子,肚子的饥饿感越发强烈起来,可是他始终无法拉下面子下树。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忍受这种煎熬,浪连天干脆转头捏住鼻子,眼不见,鼻子也闻不到,心里也就不烦了。
艰难地吃完了一个烧饼,浪连天回身对乙一道:“你要去中州,最起码还要五天才能出雷州,虽然你让雷州的士族们相互忌惮不敢出手,可是他们还是会有很多种办法对付你的,不要小看了士族们对利益的贪婪,他们可是连油锅里的钱都敢捞出来的。”
“哦,原来你就是这样的人啊!”乙一点头,笑道。
“你——”
浪连天一下子怒了,乙一还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一点也不识好歹啊。
“好话说在前面,虽然我和你一路去中州,不过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比如土匪强盗什么的要打劫你,我可不会出手的,毕竟我是油锅里的钱都捞的士族少爷。”
乙一自然听出了对方嘲讽的意思,不过他丝毫也不在意,至于浪连天的警告,他更是一点也不上心。
“明白,你是你,我是我,我的生死与你无关,你的生死也于我无关,遇到危险,你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去救我。”
浪连天审视的目光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乙一道:“你这话说的很新颖,别有一番意思,我很欣赏,不过你确定不需要做什么防护措施吗?后面的路上真的有很多打劫的。”
乙一心里倒是想弄一支军队过来保护自己,可是没有啊。
“没事,我还有富贵和刘非呢。”乙一笑着一指正在吃饭的二人。
“噗——”
钱富贵吓的一下子吧嘴里的食物都给吐了出来,哭丧着脸道:“公子,你别开玩笑了,我哪有本事保护你啊。”
刘非倒是点头道:“会长放心,我的斧子会为你奋战到最后。”
钱富贵看着刘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显然不看好对方。
浪连天也笑了,指着钱富贵和刘非道:“如果你打算指望他们两个,那我建议你还是早早死心比较好,那些山林中的劫匪,可是凶残的很,有的更是灵修,连我都要小心应对的。”
“不过你能获得两枚仙灵牌,应该有非常强大的杀手,对付那些劫匪,或许不成问题。”
乙一钉子一样目光落在浪连天的脸上,“我说你怎么一直跟着我呢,原来是想看我的杀手锏啊,不过要让你失望了,我现在虚弱的很,在没有彻底恢复之前,我是没有一点战斗力的。”
浪连天沉默了,好一才开口,“这样啊,那你可要小心了。”
乙一抬头,望着北方黑暗的夜空,呢喃道:“是啊,要小心。”
州城医学馆内,最大的病房中,乐希文木乃伊一样躺在床榻上,浑身剧烈的伤痛犹如万蚁噬体,疼的他几乎都要晕厥过去了。
岳开泰在旁边道:“希文,已经通知了你表舅,他很快就会过来的。”
不多时,一个身穿甲胄,满脸凶恶相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脚步甚微沉重,一身的铁甲更是哗啦啦地响。
二人听到动静,立刻明白谁来了。
岳开泰起身,对来人行礼叩拜,“见过刘统领。”
刘坎随意地一摆手道:“你是岳家那小公子吧,这一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