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碎星山小木屋响起一阵急促的砸门声,迷迷糊糊中,夜北溟不耐烦的起身,小心翼翼的越过身旁的南月,起身去开门,一开门,却见渡离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口,一脸的急迫,十分匆忙。
夜北溟问道:“你怎么来了?发生了何事?”南月本就睡眠浅,尽管夜北溟已经将声音压得很低了,醒来后,披了衣服,凑了过来,渡离道:“昷婼要烧缚居,恐怕现在已经开始了。”
闻言,二人皆惊恐,齐道:“什么?!”三人即刻启程赶往缚居,路上,南月满腹疑惑,不是说好了,帮她完成了任务,就放过缚居的吗?怎么会这样......尽管三人火急火燎,步伐匆匆,可赶到缚居,还是用了三日的时间,那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此时的缚居,已是一半火海,一半黑烟弥漫、废墟尘埃,本山清水秀的,大火连烧三天三夜,都还未被灭尽,依然是面目全非,一片迷惘黑硝烟云,俨然看不清哪是哪,找不到归家的路,更听不到一丝惨叫声,满耳只充斥着噼噼啪啪的烧裂声和树木倒地的声音......三人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无法接受,亦难以相信......
白夜、千浮雪和华百铭三人是最早赶到缚居境的,初来时,满目苍夷,漫天大火,火势极其凶猛,充耳皆是恐慌的惨叫声和绝望的嚎天大哭声,夹杂着孩童的啼哭、老人的祈祷,布满了大街小巷,谱成一章惨烈的乐曲。
那时的火势,已是三人无法阻挡的了,只能先想方设法救人,能救几个是几个,二话不说,一头扎进火海之中,不顾自身安危。
可缚居偏偏是多山少水的地方,四处皆是草木,山林围绕着平原,火势势头极其迅猛,一发便不可收拾,势有毁天灭地、吞天掖地之能,以三人之力,根本无法救出成千上万的缚居境者,亦死伤,不计其数,难以估计,烟消云散者几百,甚至就在眼前荒芜消散,此等震撼与无助,试问,谁能抵挡得了。
白夜见火势过于凶狠,只得赶忙撤出,与华百铭一起,硬是将不愿离开的千浮雪,一左一右的架起,拖离了火场,大火烧成一片,惨叫声渐渐消糜,逐渐,悄无声息,直到再也听不到一丝呼救声,一切都安静了,充耳只剩,噼噼啪啪的烧灼声,整整三日三夜,尽管后来有轩宇丘和众弟子赶来帮忙,集所有人之力,救出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不过十余人......
众人立于高地,望着下面红艳艳的扑天大火,只能望而却步,毫无解救之法,千浮雪只恨自己当时,没有再多救出一个,哪怕再一个也可以。
火势整整三日三夜,丝毫无消沉之意,唯愈发的猛烈。立于高地之上的众人,纷纷摇头嗟叹,无奈至极,与有幸生存下来的同胞,一起相拥而泣,也为自己消逝的亲人,抱头痛哭。
天蒙亮,微微泛起鱼肚白,火势在平原这头,稍微小了些,火势微退之时,千浮雪撇头望见了关境之处,立着的南月等人,以为是自己三日三夜没有休息,精神过于高压所产生的幻觉。
用力揉了揉双眼,努力瞪大,聚精会神去看,却见,那人就真真切切的站在那里,虽火烟弥漫,飘飘忽忽,朦胧烟然,那身影也是摇摇晃晃、隐隐约约的,但千浮雪肯定,那就是令自己牵肠挂肚的死丫头,转而,向山下狂奔而去、兴喜若狂。
白夜回头,赶忙将她叫住:“小雪,你做什么去?”那人只留一个背影,却不回答他。不一会儿,下面出现了那丫头的身影,与一女孩紧紧相拥,白夜这才看到南月和夜北溟,还有一陌生男子。
千浮雪激动的将南月一把抱住,南月正哭的痛不欲生,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人猛的抱住,微微一顿,夜北溟回身欲出手,定了定神,见原来是千浮雪,这才收住了手。
南月回头,见此面庞,是令她无比愧疚,无言以对的面庞,顿感羞愧的垂下了头,但又牵挂的不得了,自觉不去拥抱,只牵着她的手,哭了一阵,才哽咽道:“小雪。”
千浮雪又将她一把拥入怀中:“月儿,这几个月你去哪了,还好吗?”南月使劲点着头:“我很好,我没事。”
千浮雪将她松开,牵着她的手,刚牵住,南月却吃痛的皱了皱眉,千浮雪心头一紧,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南月连忙摇头,将手抱进怀里,千浮雪夺她的手来看,只见手心一道不深不浅、不长不短的伤口,千浮雪有些责怪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南月突然将她止住,示意她莫大声,而后又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夜北溟,见夜北溟正满目忧愁的看着火势,没有往这边瞧,这才小声道:“都是我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一小道,没事的。”
千浮雪问:“他不知道?”南月点了点头:“这点小伤,没事的,过日子嘛,难免有个小伤小痛的,再说了,我又不用再练功了,自然是不妨碍。”
千浮雪没有过过日子,她自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不知为何,听到过日子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顿时充满了幸福,微微心动,看南月在说的时候,也是脸微微透红,幸福又娇羞的模样,那是初为人妇,正甜如蜜的女孩,独有的表情,千浮雪不自觉的回头望了一眼立在高处的白夜,见白夜也正往这边看着,目光触及,千浮雪又立即扭过了头。
牵不了南月的手,只能牵她的手腕,千浮雪握起她的双腕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南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