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单薄的白色巾帕,从空中缓缓飘落,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好似蝴蝶飞舞,轻缓的飘落在千浮雪脚前,弯下腰,轻轻将它捡起,阳光晃过巾帕上的金丝线,晕开一道美丽的涟漪。
千浮雪纤细的指尖,如柳枝般轻轻拂过起起伏伏的金线,巾帕上斗大的四个字:月南星起。
“月南星是这世上,最纯透的一颗星,也是最亮的,父王告诉过我,做人一定要像这月南星一样,无暇、真诚,你的名字是南月,反过来就是月南,你也正像这月南星一样,洁白清透,我想,这就是你名字的解读吧,这也一定是你娘,对你的期盼。”
“原来,是这样啊,这是我的名字,哈哈,真好听,谢谢你,小雪。”
月南星,洁白透亮、无暇清澈,少有尘埃染指,白皙的光芒,仿佛,能照亮所有的黑暗,可是,它竟也有坠落凡尘的那一天,到了这一天,月南星,已不再透亮,永远的失去了光泽
千浮雪微微叹了口气,而后,将它沿原来的折痕,折好,放进了怀里,面向昷婼,昷婼笑得一脸狡黠,从倒在她面前的蛮沧尸身上跨过,往前走了走,道:“妹妹,如此,你该知足了吧?”
千浮雪抬眼望了望云层中的几万天兵,而后,又淡淡地看了一眼昷婼,转身离去,不曾看任何其他人一眼,昷婼回身望了望云层,仿佛早已知会是如此,表情没有多少波澜,而是对千浮雪的背影吼道:“你以为你赢了?并不是!你最亲的人,全都离开了你,你最在乎的人,也都背叛了你,千浮雪!你真失败!”千浮雪丝毫不受影响似的,脚步不曾停顿一下。
天兵降下,一左一右,将昷婼押倒在地,昷婼躬着身子,头倔强的抬起,冲着其他众人喊道:“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小人!我是坏事做尽,但我坏的坦荡,可你们呢?打着为别人好的幌子,背地里,却伤害了别人,你们这群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胆小鬼!”
听了这话,千浮雪脚步顿了顿,心底像是被锋利的尖刃轻松划过,血没有喷涌而出,而是淡淡的流淌着,逐渐漫过心底,苦涩又血腥,痛苦而又无助。
是啊,谁说不是呢?这群人,都顶着为别人好,却无尽的伤害着别人,每一个人,不都是如此,南月、轩宇丘还有,他
百花凋零,天地间黯然失色,背过身去的千浮雪,终于可以哭的坦荡,泪不住的流着,但她却也倔强的大步往前走着,如昷婼所言,自己可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吗?这么久,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
没有爱情,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师父,更没有族人,好像,也没有了家天大地大,何处又是自己的容身之处呢?
身后,霎时间一片混乱,昷肆的大吼大骂声,杖子炎阻拦昷肆的喊叫声,白夜急切的呼唤声,所有的声音都交织在一起,混杂、迷乱
就如四季出现在同一时空,如梅兰竹菊盛开在同一季节般,焦灼混杂,身后阳光普照,眼前却漫天星宿
面前是一个无底深渊,风从下面刮上来,那样的大,那样的清冷,毫无生息,仿佛来自地狱,千浮雪好像看到下面的妖兽,正张着血盆大口,期待着,从上坠下的食物,一口,就能将它吞噬干净,连骨头渣都不剩,这里,是哪?
白玉台,十尺口,黑雾弥漫,口内,电神雷鸣,狂风大作,靠近,耳边呼啸着的,是猛兽的吼叫,是无数男女老少绝望的哭喊,是无数散不去的孤魂,蚀骨的笑声
耳边回荡起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急着要将自己从这里推下,是谁?
也是,不必计较来者何人?反正现在,连自己都想放弃了,是谁,又有何意义。
“小雪,对不起”狂风迷着双眼,无法睁开,这熟悉的声音,却使她勉力睁开双眼去看,洞口浮现出南月流泪的面庞,哭的是那样的伤心。
忽地一晃,却又是轩宇丘那狰狞的面庞,怒指道:“是你!是你杀了凤翎兽,是你盗了伏魔珠,你简直不可饶恕!心狠手辣!”千浮雪不禁无奈的笑出了声:随便吧,是我什么都是我,可以了吗?
波澜再次波动,浮出昷婼的面庞,哈哈大笑:“千浮雪,你父王已经死了,你最好的朋友,也已经背叛了你,你喜欢的人,曾经也都是属于我的,他还护了我千百年呢,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多余,活着做什么啊?”
这句话,不断地在她耳边回荡,挥之不去,仿佛围绕着她:你真失败!你真多余!你真失败千浮雪闭上眼睛,双手用力捂住耳朵,摇着头,几近哀求:“我求求你,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妹妹,姐姐来看你了,呐,你看,这是姐姐给你带的糯米糕,听你父王说,你最爱吃的就是这个,表姐特地给你带的,来,快来吃。”那熟悉的声线再次钻进耳,但却温柔似水。
千浮雪睁开双眼,看到昷婼满面柔情的向她伸出手,昷婼身边站着南月,笑得眉眼弯弯,向她摆摆手:“快来呀,小雪。”是那个,她所熟悉的可爱灵动,千浮雪迷离的伸出手,却再次晃动起来
出现的,是白夜负手而立,身边站着她的父王,白夜对她笑得温柔,道:“小雪,别怕,来师父这里,师父保护你。”
父王笑得一脸和蔼可亲,疼爱备至:“雪儿,咱们回家了。”
千浮雪泪水再次绝提,所有的坚强和防备,在这一刻,就一刹那,分崩离析、土崩瓦解,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