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镂紫阁,叶朝漓首先被那牌匾给吸引住了。
紫衫木做成的额匾,上面绣着巧夺天工的大朵大朵的牡丹花,花中吐蕊处竟是镂空的,其中有着柔和的夜明珠的光彩从中隐隐绰绰地显露出来,使得这本有些暗淡的牌匾立马熠熠生辉。
而被牡丹花围着的中间,三个大字龙飞凤舞着,镂紫阁,行云流水,不外如是。
再往下看去,左右两边题着一副对联。上联曰:天下造器无大事,可入此间。下联对:屋中坐立无小事,岂敢不来。
“好一个狂妄的镂紫阁呀。”叶朝漓点了点头,转过头对着李三说道:“这镂紫阁的东家是何许人也?”
“嘘,叶小姐,话可不能乱说哦,据说这镂紫阁来头大着呢,在这金陵城中是一等一不能惹的存在,怎可说他,狂妄?”
“额……”叶朝漓扶了扶鬓角,“我难道不是在夸他吗?”
这金陵城中,以如此豪迈的手笔打造了块儿牌匾,难道不是一种权利和地位的象征吗?
能在这贵胄云集的地方有这样的做派,还无一人有异议或者是觊觎,难道不是狂妄吗?
世人诚不懂我啊!叶朝漓心下生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错觉来,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在李三懵逼的表情中走了进去。
当然了,有这样豪气的额匾,里面的奢靡贵重自然是不言而喻,叶朝漓装出一副有钱人的模样,趾高气扬地到处走走看看,胡乱地摸摸这里,碰碰那里,在众多店员“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将这三层楼都逛了个遍。
“唉,也不管如此嘛。”强撑着“囊中羞涩”的窘迫,叶朝漓抬脚准备往四楼而去,却没想一个模样俏丽的小姑娘挡在了她的面前。
叶朝漓挑了挑眉,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位小姐,实在不好意思,镂紫阁有规矩,四楼不对外开放的。”小姑娘语气甚是轻柔,但是神态间却有几分凛然的傲气,她不动声色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叶朝漓一番,愈发肯定她没有上四楼的资格。
“哦,为何?”叶朝漓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装作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原本她是准备看看就走的,毕竟这里随随便便一件摆件,就算是把她卖了也买不起的,可这并不代表她叶朝漓会忍受一个小丫头的轻视。
“四楼是贵宾席,需要得到镂紫阁特别的邀请函方可入内。”小丫头虽然不忿,倒也还是彬彬有礼。
“那你们为何不给我邀请函?”
“哈?”小丫头显然没想到世间竟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问法,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趁着这个机会,叶朝漓又是一叠声的发问。
“你们是把客人分了高低贵贱吗?是怎么分的呢?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为何不能给我邀请函呢?”
这一刻,叶朝漓将贵族小姐的娇蛮任性不讲理发挥到了极致,怼得对面的小丫头目瞪口呆,显然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竟会有如此好的口才。
“你……我……我们什么时候分了高低贵贱……”小丫头虽然年少,也知此话传出去会给镂紫阁造成多大的影响,“我们……一向都是如此的!”
“哦,一向都是如此呀……”叶朝漓拖长了声音,“一向如此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吗?”
“你……”小丫头显然着急了,“胡搅蛮缠,来人,将她给我扔出去!”
话音一落,便有四五个人围了上来,原本还笑意盈盈的叶朝漓像是变脸一样,一张圆润的笑脸“唰”的一下便结上了冰霜。
“你们要将我赶出去?”叶朝漓反问道。
小丫头却是再也不想同叶朝漓说话,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李三急急忙忙地从外围挤了进来,三步做两步挡在叶朝漓的面前,“这位姑娘,我家小姐只是想上去看看,没别的意思,别动气,别动气。”
看着李三卑躬屈膝的模样,叶朝漓疑惑地望了他一眼。
不过是一个卖东西的小丫头,需要这样吗?
“叶小姐,您……您给这位姑娘……”
对上叶朝漓疑惑但却毫不退让的目光,李三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怎么这叶小姐会惹上这位小祖宗呢?
“嗯?”李三欲言又止,叶朝漓却是毫无半分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的自觉性。
“您给这位姑娘道个歉吧。”
“不可能!”还未等被惊得下巴都合不拢的叶朝漓说话,对面的小丫头厉声打断李三的话,“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身份,哪里轮得到你做主了!”
“今日,非得将你们打出去不可!”
话音一落,李三便苦着脸,知道今日之事实不能善了了。
他悄悄地挪到离叶朝漓更近的地方,小声叮嘱道:“叶小姐,待会儿我大叫一声,你就赶紧跑!”
言闭,李三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哇哇乱叫着一头冲了上去。
“小姐,快跑啊!”
登时,镂紫阁中混乱一片,虽然李三以一敌众,但应是镂紫阁东家叮嘱过不可伤人,那些跑堂的小厮也是极有分寸,故一时之间双方竟是不分上下。
叶朝漓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李三原来是在维护她,突然间,一股暖流便划过她的心间。
她从黄泉之境中狼狈而逃,跨过九幽地狱,淌过黄泉之水,上穷碧落,下尽黄泉,九死一生才能隐姓埋名抵达人间,这个人间的小混混,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最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