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是一个镖局,掌控着焦河以南整个地区的物流运输。
卫子姝派人出去调查之后才发现,白家在丘邬镇的影响十分巨大,在当地可以称得上是名门望族。世代以走镖为业,家族繁盛,各地都有旁支。
不同的是,这个镖局竟然和江湖没有半点关系。
江湖上人都知道,私人走镖干净不了。白家也不例外,明里暗里各种勾当做过不少。但它既没有附庸官府势力,也没有任何江湖世家的保护,能枝繁叶茂几代,实在是令人怀疑。
更何况这次金盆洗手,来得太过于突然。大家都明白,除非白家不想做走镖这一行了,否则洗不干净。
难道说……白家是真的做不下去了?
可为什么是现在?白家风风雨雨这么些年,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不行了?
踏草青鱼儿又为什么要给她白家的拜帖?他绝对不止给了一个人,那么……白家是不是和重剑的失踪有关系?白家的金盆洗手,是不是也跟重剑有些瓜葛?
这次江湖上大半的势力倾巢出动,都是为了这一柄破剑。卫子姝也十分好奇,这柄剑到底特殊在哪里,连师父都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
朝廷,在这里面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一切都在迷雾之中,卫子姝好像摸到了一点边,但是又感觉似是而非……
八仙儿急吼吼地向卫子姝告状,景小明又把她的衣服洗破了,她已经没有衣服可以换了。
卫子姝思绪被打断,瞪道:“那你就换男装,那玩意儿经操!”
八仙儿花容失色:“师叔,你竟口出粗鄙之语。”
“闭口!你行你去洗。”
八仙儿不说话了,他们这次姐妹出来了十来人,洗衣服是一项巨大的工程。看看那一个六岁的可怜孩子,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重担。那厢形容憔悴乃是前车之鉴,八仙儿坚决不覆前人之辄。
九儿之前问过卫子姝,为什么要留下景小明?
卫子姝没有明说,只说:“我觉得我认识他,不能让他就这么出去,然后不明不白地死掉。”
卫子姝说景小明是京城来的,那么想必也是在京城认识的,九儿便了然没有多问。
其实卫子姝心里并没有底,对景小明的身份也只是一个猜测。
现眼下事情繁重,卫子姝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考虑这个。她的困惑太多,需要一个人帮忙。
她在去白家之前,去了一趟青楼。
谁都知道,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无非青楼与赌坊。丘邬县民风淳朴,诺大个县城没有赌坊,仅有烟花巷中的一个十分隐秘的小院,专做勾栏生意。
名字俗不可耐——怡红院。
进去之前,卫子姝换上了久违的男装。
实话说,年少时男女无过多差异,鱼目混珠比较容易。如今若再想偷天换日,有些不太现实。卫子姝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她或许是伪装得太过于拙劣,在怡红院门口就被老鸨看出了端倪,死活不让进。
卫子姝十分强烈地谴责道:“你们不是见到姑娘就饿虎扑羊似的抓回去吗?这是什么世道,还不让姑娘进青楼了?”
老鸨义正辞严:“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我们是官府颁号营业的青楼,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
说完,她又上下打量了卫子高一眼:“况且你这般泼辣的,也不招男人喜欢。”
这话卫子姝就不爱听了,她的魅力还从未被这般质疑过呢!
与山海方寸隔岸向望的秋敛邬想和她谈情说爱的少侠当初可是络绎不绝,虽然那些少侠被她一一打回去并羞辱了一番后,她就门可罗雀了,可就算落魄至此,她也艳冠四方过!
老鸨见卫子姝意难平,也有些同情她:“是来抓相公的吧?”
这个问题就比较刁钻了:“我要说是,你会让我进去吗?”
老鸨冷冷道:“当然不行,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我保证不闹。”
“你当我傻?”
这可真是个老奸巨猾的老鸨,卫子姝叹气:“我没有相公,我就想要一些情报。”
老鸨见怪不怪:“白家是不是?”
“你怎么……”卫子姝问到一般突然了然,最近丘邬镇武林势力多如牛毛,搭上踏草青鱼儿这条线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如果形势再坏一点,说不定会有一场混战。
卫子姝像是抓到了什么,却又飘忽不定,总觉得这一切有种明显得刻意。踏草青鱼儿这么广泛扩散消息,为的是什么?
卫子姝警惕地看了四周:“进去说话。”
老鸨拒绝道:“五十文钱一次。”
卫子姝嘀咕道:“你们都是统一定价的吗?”
老鸨显然不知道卫子姝在说些什么,卫子姝摆手:“没什么,五十文就五十文吧。”
卫子姝拒绝被老鸨带到雅间以及一系列坑银子项目的提议,老鸨顿时就兴致缺缺,嘀咕了一句:“女侠的生意就是不好做。”
“你说什么?”
老鸨把玩着手帕,一双眼睛斜着不知道在看哪:“没什么,说吧,你想问什么?”
卫子姝想了会才问:“最近很多人问有关白家的事情吗?”
“不少。”老鸨道,“什么无方派、崆峒门、云泽山、江海会啊……全是男人,对了,你是哪的?”
卫子姝直接无视了老鸨的问题:“他们都问了些什么?”
老鸨撇嘴:“这可不能说。秘密……”
看不出来这母鸡还挺有原则,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