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蒋氏不能下床,周小花不在家,秦淑芬又是个会躲懒的,冯轻的任务就重了。
每日早早就要起床,做一家人的早饭,尤其是方大郎天不亮就要走,冯轻寅时末就要起床,方铮虽不会做饼子跟馒头,窝窝头,粥还是会的,锅贴也能勉强做,虽然有时候半身不熟,还厚薄不均。
三弟妹一个官家小姐给方大郎做饭,哪怕再难吃,方大郎也是满脸感激地吃了不少,方铮就更别提了,那是他娘子,娘子做的,哪怕有毒,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去。
倒是秦淑芬有些异议了,她吃惯了方蒋氏的手艺,再尝冯轻的,就有些食不下咽了。
“三弟妹——”秦淑芬吐出嘴里还有些生的面疙瘩,将剩下的鸡蛋葱花饼放在桌上,“要不你再让娘教教你,这实在是下不了嘴啊!”
“二嫂,我学做饭时间还短,手又笨,不如明天开始,二嫂做饭吧?”冯轻皮笑肉不笑地说,“二嫂嫁来家里好几年,耳濡目染的,想必做饭的味道应当不错。”
秦淑芬想开口,冯轻又说:“天还未亮时,文砚还没醒,不影响二嫂做饭的,若二嫂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帮着二嫂带文砚的。”
冯轻性子好,不代表就没有脾气。
刚要进门的方铮停下脚步,听着冯轻不软不硬的话,远门紧抿的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
“那不成,我可起不来。”秦淑芬摇头,她嫁来方家之后就没有在卯时之前起过床。
冯轻笑了一下,“二嫂,我家相公欠娘,欠大哥大嫂,欠二哥的,但是应当不欠你啥,我做给二嫂吃的义气,不是义务,二嫂若是嫌弃,那以后我就不做二嫂的早饭了,如何?”
秦淑芬脸皮再厚,被冯轻这么赤果果的打脸,还是有些羞臊恼怒的,她干干地说,“在算了,这也是能吃的。”
说到底,哪怕吃半生不熟的鸡蛋饼,她也不愿意自己做饭。
咬了一口,囫囵咽下去,秦淑芬这才想到个理由,“我这不是怕我万一吃坏了肚子,也会伤到文砚嘛!”
“文砚也不小了,不如二嫂就趁着这个时候给他断了奶,吃些粥吧,我做的粥还是可以吃的。
秦淑芬说一句,冯轻堵一句。
直迫的秦淑芬再无话可说,咽下最后一口鸡蛋饼,留下一句话,“我吃完了。”
匆匆离开。
冯轻望着秦淑芬留下的空碗,叹口气,任命地拿起碗,往外走。
就连方蒋氏都无法让秦淑芬动手做饭洗碗,她也就更不指望了,说多了还浪费口舌。
“相公?”刚出门,冯轻看见方铮站在门边,“你看好书了?”
早上冯轻起床的时候,方铮也会跟着起来,冯轻做饭,他还帮着烧火,等方大郎先吃完离开,他又盛了饭端给方蒋氏跟方老头,而后才轮到他自己跟冯轻吃。
吃完之后,他通常会看一阵书。
若不是冯轻一再拒绝,方铮其实还想帮着娘子洗碗的。
只是那碗到他手里,就总不听使唤地往下掉。
方铮试了好几次,家里的碗盘越来越少,冯轻实在看不下去,这才推着他回去看书去。
“娘子方才做的很好。”方铮上前,伸手,要拉住冯轻的手。
冯轻却躲开,“相公,我手上脏。”
她怕弄的方铮一手油。
话音还未落,方铮直接抓住冯轻的手,拿下她手中的碗,直接去了灶房,放在锅台上,“娘子,以后二嫂若是吃饭,便用这个碗盛。”
冯轻方才的话他都听到了,他知道娘子在替他报答家里人。
有如斯娘子,他何其有幸!
噗——
自家相公鲜少因着这种小事这么明着对人的,不过——真的挺爽。
“好,下顿饭之前我就跟二嫂说。”
冯轻果真将其他碗都洗干净了,只余下秦淑芬的。
洗好了碗,方铮喂鸡,冯轻喂猪,两人配合着做,也感觉不出累。
收拾好了家里的事,又给方蒋氏倒了碗水在她床头,两人这才回了屋。
一人看书,一人刺绣。
这日子持续了五日,方蒋氏再也不顾方铮的反驳,悄悄下了地,一早起来就给这几日辛苦了的三儿媳熬了一锅骨头萝卜汤。
闻着排骨香味,秦淑芬这日倒是比以往都早了些,她嗅着味道就来到灶房,看到方蒋氏比看她亲娘亲多了。
“娘哎,你可算好了,这几日我都馋的不行了,三弟妹做的味道实在是不好,而且就会煮粥,跟zuò_jī蛋饼。”连着五日吃粥跟半生不熟的鸡蛋饼,秦淑芬早馋其他的了。
“三弟妹还不帮我刷碗,每顿都让我用上一顿的碗盛饭。”方蒋氏爱干净,家里收拾的整洁,锅碗瓢盆更是每日都洗的干干净净的,秦淑芬虽不爱干净,却也习惯了吃干净的。
当日冯轻跟秦淑芬的对话声音不大,方蒋氏并未听到,不过就秦淑芬的德行,方蒋氏都猜得出她是如何抱怨冯轻的。
三儿媳那般好,还被这懒的编排,方蒋氏将铁勺子一扔,“以后你自己的碗都自己洗,要是不洗,你就用上顿的碗吃饭。”
方蒋氏也早想治治这个二媳妇了。
她在的时候还好,一旦她去了,家里没了娘,牵扯也就不如以前紧了,分家是早晚的事,摊上这么个媳妇,二郎一天到晚都吃不到一口热的。
到时便是死,她也无法瞑目。
没想到三媳妇竟然想出这么个好办法。
“娘,那不成。”秦淑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