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杨小姐显然也是认识钱夫人的,她高傲地扫了钱夫人一眼,而后不屑地开口:“不过是个暴发户而已,满身铜臭味,也不怕熏着人。”
说着,还用手扇了扇风,做出一副难以忍受的样。
钱夫人可不是好惹的,她反唇相讥,“我当是谁,原来是那个死巴着人苏公子的杨小姐啊,小小年纪,整日屁颠地跟在人家爷们身后,这要是我的女儿,我非得打断她的腿不可。”
打蛇打七寸,钱夫人一张嘴就逮着杨小姐的痛脚踩。
到底是年轻气盛,杨小姐瞬间变了脸,“你算什么东西,竟取笑我,等我回去告诉我爹,你们家就等着被抄吧。”
这位杨小姐能依靠的只有她爹,她引以为傲,且她也一直以为她爹能为她做任何事,不过抄一个暴发户的家,就是抬抬手指的事。
“你以为你爹是谁?”对这种内里草包,长得还一般,又无才无德的大小姐,钱夫人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忍,“你爹这么能干,怎么不让你嫁皇子去?不过在京都呆了没几天,就觉得自己多高贵,杨小姐,你是不是每日都不照镜子的?”
钱夫人这话跟当日金姨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钱夫人更直白些,也让杨小姐更难堪。
“我依稀听说人家苏公子死活要退亲。”钱夫人啧啧有声,“想必苏公子也是忍无可忍了吧。”
杨小姐气的眼睛都快脱眶而出,她举起手,朝钱夫人冲来,连丫鬟都忘了叫,“我跟你拼了。”
钱夫人比杨小姐高了足足有一个头,她刚到跟前,钱夫人往后一闪,同时伸出一只脚。
一个是泼辣有力气的夫人,一个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蛮小姐,力气悬殊可想而知,杨小姐停顿不及,整个被绊倒,朝前趴去。
“你说脑子不好使就算了,连路都不会走了,要不你再回去学学走路?”居高临下地看着都没脸起来的杨小姐,取笑道。
今天的脸实在是丢大了,她趴在地上呜呜的哭。
“小姐?”丫鬟小心翼翼地上前,想扶起杨小姐。
却被她甩手就是一巴掌,杨小姐骂道:“废物。”
自己被欺负的时候不知道帮她挡着,这丫鬟要她何用,杨小姐气不过,挥手又是一巴掌,“等我回去就发卖了你!”
丫鬟吓的直哆嗦,她今日见着小姐的狼狈,小姐肯定会把自己卖到那些不干净的地方,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朝杨小姐磕头,“小姐,奴婢该死,求小姐别卖了奴婢,小姐怎么罚奴婢都成。”
被迫看了一场主仆大戏,哪怕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两年,冯轻仍旧不习惯如此轻贱人命的制度。
可她又不能插手。
相公说过,这种时候若是自己开口,替这丫鬟说话,待她回去,等待她的下场会更惨。
钱夫人虽泼辣,可也是心善之人,不管平日这丫鬟行事如何,不过今日之事,丫鬟是无辜的,若因她而让这丫鬟被发卖,她会内疚。
方才也不过是一时气急,如今冷静下来,钱夫人叹口气,上前,伸手,亲自将杨小姐扶起来。
“莫要哭了,今日之事不会传出去,你且放心。”钱夫人暗叹,这位杨小姐自小没了娘,爹事事都依着她,殊不知,这是害了她,加之如今杨府那位继夫人,虽面上是个胆小怯懦,可能坐稳杨夫人的位置,她又怎会是个简单的人。
这位杨小姐脑子简单,可不是那扮猪吃老虎的对手。
这般想着,钱夫人就有些内疚了,她何必跟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计较。
在钱夫人本来要扶她时,杨小姐本能地想甩开,可她力气不如钱夫人大,硬生生被钱夫人‘扶’了起来。
而后又‘扶’着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除了苏正谦,她长这么大,还没人当面这么给她难堪,还对她动手,杨小姐张嘴又说:“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去——”
“找你爹是吧?”钱夫人打断她的话,一时气又上来了,这杨小姐可真是有气人的本事,她按捺住怒火,“我说杨小姐,你这么时时把令尊抬出来,给你面子的人还好,若是遇到个你爹都得下跪的人,你这般只会害了你爹。”
那位杨老爷大约觉得女儿想要什么便给什么就是疼爱,他许是从没教过杨小姐做人的道理。
“你胡说!”杨小姐又要骂人。
钱夫人哼了一声,眼刀子飞了过去。
骂人的话堵在喉间,杨小姐哑了,她只鼓着眼睛看向钱夫人,看着跟个青蛙似的。
噗——
目睹了全过程的冯轻没忍住,笑了出来。
杨小姐的怒火瞬间转移了目标,她不善地看向冯轻,“你——”
也是奇怪,上一回见着这位杨小姐时,冯轻只觉得厌恶,可方才她瞧见摔倒的杨小姐眼角有些红,张嘴闭嘴都是她爹,一时竟有些同情。
方家人口简单,几个妯娌都各有心思,更何况是那些官员的后宅。
“你管天管地,还管我笑了?”冯轻白了她一眼,而后打量这位杨小姐,说:“你在我们跟前逞能有什么用?除了你爹,你还能拿出啥来吓唬人?”
“再说了,你以为你爹就是万能的?把你爹抬出来,也许在荆州管用,在别处你试试?分分钟人家把你秒成渣渣。”
“你什么意思?”冯轻的话拆开她不明白,不过放在一起,她也能囫囵听个明白,“信不信我——”
冯轻又打断她的话,“信,你说啥我都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