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杨小姐。”领头的衙役低头,遮盖住眼底的不甘。
不甘愿又如何?
杨小姐双手背在身后,踱步来到一行人面前,她仰着脖子,看着有些高傲,“到底发生了何事?要弄的如此剑拔弩张?”
不等双方回应,杨小姐已经停在冯轻身前,她朝冯轻勾了勾唇,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冯轻心沉了沉,若是杨小姐公报私仇,相公这回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她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相公被带走的。
冯轻冷冷看了杨小姐一眼,她不信杨小姐会帮她。
“你那是什么眼神?”杨小姐瞪向冯轻,语气不善地问。
那领头的衙役暗暗松口气,看样子,杨小姐不是来帮这几人的,那就好办了。
“杨小姐有所不知,这几人可是犯了大事,苏大人让属下将几人带回去好好审问。”领头的衙役谄媚地笑道。
杨小姐转身,视线落在这衙役捂着的胳膊上,问:“你这胳膊是怎么了?”
这衙役已经疼的满头大汗了,他咬牙,恶狠狠看着冯轻,“是她伤了属下。”
原本他还想着放了这两个妇人,却没想到她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他将这四人一起带走了。
“杨小姐,苏大人还等着属下将人带回去,这就不耽搁了,杨小姐请便。”领头衙役讨好地朝杨小姐笑了笑,而后朝手下几人招手,示意将人带走。
冯轻按住手腕,不善地看着朝他们伸手的衙役。
方铮紧紧将冯轻护在身后,视线分别从几人脖颈处扫过。
若是他出手,必然不会跟娘子一般,只伤了他们分毫。
“等一下。”杨小姐却抬手,“你还没说他们犯了何事?”
而后不善地看了方铮一眼,她可没忘记方铮还对她动过脚。
“这——”衙役为难地看了杨小姐一眼,“此事事关重大,苏大人——”
一口一个‘苏大人’,杨小姐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别拿苏伯父来压我,问你话就好好回答,否则我会亲自去苏府问伯父跟正谦的。”
杨小姐的刁蛮他早有耳闻,若是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今日怕是不容易将人带走。
“扬小姐,苏大人接到报案,这两人与那位可是有些关系。”为首衙役指了指南方。
“哪位?”杨小姐一头雾水。
“那位。”有些话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杨小姐耐性用尽,不善地看着对方,“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这——”领头的衙役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无人听见,这才往杨小姐跟前走一步,想单独告诉杨小姐一人。
杨小姐急忙后悔,她指着领头衙役,厌恶地说:“你给我站住,有什么话就在那边说。”
自己身份高贵,又是一副芙蓉面,这些身份低下的人想趁机讨好她,甚或想近身,污了她的清白,好让自己委身。
想到这里,杨小姐看向领头衙役的视线就带了鄙视。
原本她只是好奇,想过来询问一番,也不一定非要拦着他们抓人,可这些人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今日就非不让他们如愿了。
杨小姐身后的两个侍卫上前,警惕地看着衙役。
“杨小姐有所不知,这几人可是跟那位造反的王爷有些关系,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小姐还是莫要掺和的好。”那衙役暗骂一声,豁出去了一般说。
“什么?”杨小姐似是不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看方铮,视线又落在郑家贤那足有她两个大的体格上,“你说他们?”
“大胆!”杨小姐脸顿时冷了下来,她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就这么好糊弄?”
这两个书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一个胖的都快走不动了,还造反?
造哪门子的反?
“杨小姐,这人不可貌相,大人说了,宁可错抓百人,不可放过一人。”这衙役硬着头皮说。
他可是得了别人好处,定要将这叫方铮的带走。
“那你可知晓,人家两个是刚从贡院出来的考生,你们这么明晃晃的过来抓人,可是有抓捕令?”她到底也是同知家小姐,偶尔也是听过他爹提过一嘴的,知晓抓身负功名之人可是要抓捕令了。
“这——”他们这一回抓了不少学子,哪里来得及弄抓捕令。
那些学子听到自己的罪名,腿都吓软了,还有直接吓晕过去的,可没人如方铮这般剧烈反抗的。
领头衙役又暗道了声晦气,这才勉强笑道:“杨小姐,要不,您去问问苏大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望杨小姐能行个方便。”
“还请杨小姐明鉴,我相公一直埋头苦读,还曾说过,若有幸能得个一官半职,定会为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怎会跟那些反贼扯上关系?”冯轻放低了身姿,朝杨小姐恭敬地福了福身,辩解。
说来也是奇怪,前几回冯轻见她没有丝毫尊敬,她满心气怒,此刻她放低了姿态,杨小姐心底竟有些受宠若惊。
冯轻暗暗观察杨小姐的表情,又趁机说:“我相公为了能报效大业,这几日考试时高热,仍旧坚持写完了答卷,若是我相公真的与那些人扯上关系,又怎会不顾性命之忧,还要答完卷子?”
这话说起来有些牵强,不过杨小姐脑子简单,并未察觉不妥来。
她再看向冯轻时,有些得意,也有些同情,冲动之下,便朝冯轻摆手,“行了,你们快回去吧。”
“多谢。”冯轻这回是真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