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轻伸手,想摸摸方铮的脸,再触及他身上的里衣时,她想起了醉酒前的事,嘴角抽了抽。
亏得相公能忍,竟然任由她脱了他的衣裳。
红晕逐渐爬上了脸颊,冯轻捂着脸,拒绝承认方才做那么蠢的事的人是她自己。
实在是丢脸,她倏地放下手,悄悄起身,准备趁着方铮还没醒的时候提前溜走。
穿上襦裙,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手刚碰到门,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说话声,“娘子才醒,这是要去哪?”
脚步一顿,冯轻没回头,她飞快地说:“我去帮金姨,相公你再睡会儿。”
醉酒后,她也没帮着金姨一起收拾,冯轻有些内疚。
金姨本来一个人住的时候,并不需要花多少时间收拾家里,如今多了两个人,金姨一日在家的时候多了许多,他们还耽搁金姨去铺子里。
“为夫还以为娘子是不愿见为夫。”方铮在她身后幽幽地说。
背影有些僵硬。
“怎么会?”冯轻干笑一声,仍旧没回头。
方铮没有再开口,等了片刻,冯轻觉得脸上的烧退了,这才打算回头。
人还没转身,耳际又是一阵轻笑。
腰上同时多了一双温热的手。
手心比平日要烫些,冯轻身子轻颤一下,她又没勇气回头了,“相公,你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趁着今日有时间,你再躺会儿。”
脸上落下一个轻吻,耳边是方铮沙哑的说话声,“娘子去吧,早些回屋。”
胡乱地点头,冯轻迫不及待地打开门,蹿了出去。
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
身后又传来方铮越发明显的轻笑。
方铮跟冯轻都在睡午觉,金姨一个人不放心两个人在家,她下午索性就没有去铺子,冯轻出来时,金姨正坐在堂屋前绣香囊,旁边还放了几个手捂子,都是她跟冯轻一起做的。
当日钱夫人的手捂子拿回去之后,不少夫人小姐瞧见了,都跟她打听,钱夫人没有直接应下,她先问了金姨接不接这么多的生意。
金姨做手捂子要慢些,冯轻快的多,她跟冯轻商量了一番,在冯轻离开荆州之前还能做二三十个。
后世的绣技跟花样子都是传承了几千年积累下来的,冯轻哪怕记不住所有,她每每提出不同花样子,都让金姨惊喜万分。
冯轻来到金姨跟前,蹲下,跟金姨打了个招呼。
“轻轻醒了?头晕不晕?”金姨放下针线,起身,笑道:“锅里我还煮了银耳汤,还温着,我给你盛一碗去。”
“我自己来。”冯轻拉着金姨,她有些不好意思,“让金姨劳累了,都是我不好。”
身为晚辈,不帮忙,还添了不少乱。
冯轻好笑地点了点她的脑门,笑道:“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们住在这里,我高兴都来不及,你可不知,原本我觉着一个人没什么不好,可认识了你们,跟你们朝夕相处之后我才觉得原来日子还能这般过,金姨很高兴,这些话以后可莫要再提了,否则,金姨可要生气了。”
冯轻上前,抱住金姨,闷声说:“能认识金姨是我的运气,以后我有空就来看金姨。”
“好孩子。”金姨拍拍她的背,想着冯轻再过不了多少时日就要离开荆州,一时心情也有些低落。
冯轻想动手,还是被金姨阻止了,金姨给冯轻盛了一碗,看着她喝下去,这才满意,锅里还剩下两碗,是留着给方铮的。
喝了银耳汤,冯轻感叹道:“金姨手艺可真好。”
纵使冯轻自己在厨艺上也有几分天赋,不过到底还年轻,没有多年的经验积累,味道比方蒋氏跟金姨她们还是少了几分。
“你的也不差。”大约有一种类似自家孩子最好的感觉,在金姨看来,冯轻无论性情还是为人处世都让她喜欢。
相互夸赞一番后,两人相视一笑。
天黑下来之前,冯轻跟金姨一起坐在门前做手捂子。
直到门被敲响。
来人是一个面生的男子,男子直接将手中的信递给冯轻,“这是我家公子给方公子的。”
“你家公子是谁?”冯轻并没接信,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来人并没回答,又将信朝前递去,“夫人最好还是收下,这与我家公子,与方公子都有好处。”
这人虽面上不显,话里话外都是高高在上,她冷笑一声,“你家公子这是狗急跳墙了吧?”
而后后退,直接关上门。
若不是男子躲得快,他的手就能被门缝夹断。
“你!”男子咬牙,想抬脚踹门。
可思及这几日自家公子几度暴怒,他又缩了缩脖子,再开口,语气就比之前好许多,“还望夫人见谅,在下只是太过着急,方才得罪了。”
门里面,冯轻冷哼。
相公虽没有具体解释,不过这几日他眼底的阴霾已经渐渐散了,冯轻就知晓那商复肯定是吃了不小的亏。
今日上门送信更是印证了冯轻的猜测。
以商复的高高在上跟自负,若不到万不得已,他肯定不会屈尊降贵的给相公递信。
“还望夫人能开开门,让在下跟夫人配个不是。”外头的人开始着急。
“既然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否则就只会跟你家公子一样,跟个落水狗似的,惹人讨厌。”冯轻冷笑。
外头的人一忍再忍,不得不低低应声,“夫人说的是。”
冯轻这才满意,她只将门开了一条缝,隔着门缝跟外头的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