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并没在意薄护卫的话,他见金护卫好受许多,便起身,“若是症状加重,我再给你开一副药。”
“多谢方公子。”金护卫有气无力地朝方铮抱拳。
方铮抬手,阻止他的动作,“无须客气。”
冯轻没等多久,方铮便回来了,听方铮描述了一下金护卫的惨状,心生同情,不过她一个妇人也不好去探望,想了想,冯轻便说:“要不我们下去问问还有什么吃的?”
既然吐了这么多回,怕是胃里泛酸,食道都烧得慌。
几个大男人怕是也想不到这些。
“好。”外头风大,方铮给自家娘子又加了件衣裳,毛茸茸的领子将半张脸都包裹住,如此,他才放心底牵着冯轻出了门。
下了楼,甲板上零星站着几个人,虽天气已经放晴,不过冷风吹在脸上,割的疼,方铮侧了侧身,将冯轻挡在身后,不让肆虐的冷风吹到她。
方才上船后,方铮已经让薄护卫去了解了船上的各个部分,他知晓后厨在船身后半部,里头还有一个厅堂,摆了十多张桌子,供客人吃饭。
船虽然稳当,不过走在上头跟陆地还是截然不同,冯轻紧紧攥着方铮的手,两人朝厅堂走去。
在船上不比陆上方便,炭火无法不限量供应,是以,吃饭都是定时的,每顿饭有一个时辰左右,此时不是用饭时,厅堂内无旁人。
“娘子在这里等为夫。”方铮寻了个阳光能照进的凳子,让冯轻坐着,他自己去跟后厨的人交涉。
当然,他是不会让冯轻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的。
跟冯轻不同,方铮纵使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可若他愿意,跟谁都能说得上话的。
果真,方铮很快回来,他跟冯轻说:“他们愿意单独做一份,为夫按娘子说的,定了一份瘦肉粥。”
“相公真厉害。”这不是敷衍,哪怕这点小事,在冯轻眼中都是相公能干,她眼睛半弯着,里头的崇拜掩饰不住。
方铮最喜冯轻用这种眼神看他,他也忍不住轻笑,捏了捏娘子的耳垂,“我们先回,粥好了伙计会送上去。”
两人出了厅堂。
回到甲板上时,并没多耽搁,准备回去。
“等一下,你可是大夫?”就在两人跟一行人错身而过时,走在最前头一对男女身后的一个护卫打扮的中年男子问。
“不是。”方铮果断摇头,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牵着冯轻离开。
等两人身影消失在二楼楼梯口,中年男子才喃喃自语,“不对他,方才上船时我特意看了二楼的客人,这位公子身后跟着四人,我给小姐拿药时,看到的便是那四人当中一人。”
提到药,走在最前头的女子,确切地说是小姑娘皱紧眉头,“哥哥,我不喝药。”
她身边的公子无奈地看着小姑娘,“不成,这一路还有七八日,若是一直这般晕船,等到了建洲,岂不是都被折腾的不成人形了?你往常不是最爱美吗?若是丑了,回头还不得被你娇娇姐笑话?”
小姑娘眉头皱的更紧了,大约是真的不爱喝药,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哥哥,“我不管,就不要喝,呕——”
说着话,小姑娘又忍不住干呕。
身旁的公子有些无奈地扶着她,“让你不听话,快些回屋喝药。”
小姑娘干脆哇的一声哭出来,脸上涕泪横飞,“我不喝药。”
公子也心疼妹妹,只好吩咐中年男子去寻大夫。
这对兄妹准备的充足,却忘了带上大夫。
就在方铮跟冯轻看完了金护卫,准备离开时,那中年男子找来了。
他态度客气,“不知哪位是大夫?我家小姐晕船厉害,想请大夫替我家小姐医治,至于诊金,我家公子说了,随大夫开。”
宋镖师三人面面相觑,他们一同看向方铮,并没开口。
中年男子暗道,这位大夫倒是好气度。
随即又想着,天下之大,人有千千万,自然什么样的都有。
“我相公不是大夫。”不用方铮开口,冯轻替自家相公拒绝了,她不缺银子。
中年男子暗暗皱眉,并没离开,而是看向方铮,等着方铮回应。
这位公子既然是大夫,便是不缺银子,也断然没有放着银子不挣的道理。
“我不是。”方铮淡声说。
宋镖师跟薄护卫他们既然负责保护方铮,这种时候就需要他们了,宋镖师跟薄护卫一左一右站在方铮跟冯轻身侧,警惕地看着中年男子,宋镖师说:“你误会了,方公子不是大夫。”
人家接连否认,中年男子又不能强行将人带上去,只好抱了抱拳,悻悻地离开。
“方公子放心,我们就在门口守着。”宋镖师知晓方公子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方铮摇头,“无碍,你们都去休息。”
在认识冯轻之前,方铮觉得人分三六九等是理所当然,如今跟娘子相处久了,又听娘子提起曾今的事,虽仍旧觉得在大业,士农工商是必然,不过在他能做得到之处,还是愿意尽量将宋镖师他们当做是同等身份。
宋镖师面上答应,心下已经决定接下来的路程要好好照看方铮跟冯轻了。
那位中年男子离开后没有再回来。
宋镖师这才放心。
直到第二天午时,门再次被敲响。
他们的饭都是在各自房间吃的,金护卫已经好许多,只要不看着流动的河面,他还是能出去走几步的。
就在薄护卫搀着金护卫在走廊里走的时候,那位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