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姐还没笨到家,吃了那么大一个亏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她有心再说些什么,可方铮的视线实在是让她心里发颤,她强撑着平静的脸色,用鼻孔看人,留下一句话,“算你们识相。”
到玄关处,袁小姐心里越发堵得慌,她想立马就离开,可自尊不允许,又被两个朋友劝了几句,这才回到自己的雅间。
打发走了袁小姐,冯轻哼笑一句,“若不是看她还年轻,我定要让掌柜的将酒楼的招牌都上个遍。”
有些人就不能惯着,让她吃些亏,才能看清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袁家爹娘想必会感激娘子替他们教导女儿。”方铮牵着自家娘子的手,娘子没有吃亏,他很高兴。
方蒋氏跟金姨也听到外头的动静,她本想出来看看,是金姨拉着她,金姨说三郎跟三郎媳妇自己能解决。
等袁小姐脚步远了,方蒋氏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三郎媳妇,那位小姐会不会时候报复?”哪怕儿子已经做了好几年的官,如今又是梁州父母官,几十年的思维习惯还是让她担心。
“娘,咱们要相信相公,有相公在,他们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何况今日的事本来就是那位袁小姐的错,没事,今日就敞开了吃。”
团子喝过了水后才愿意啃糕点,他抬起头,小嘴周围还沾着糕点屑,奶声奶气地说:“夹着尾巴做人。”
“我们团子说得对。”冯轻奖励地亲了亲团子的脑门。
引的团子一阵咯咯的笑。
方家人并没等多久,掌柜的亲自端了菜上来。
先上的是酱牛肉,这些都是早就卤好的,切了就成,掌柜的还另外送了一盘凉拌鸡丝跟凉拌豆芽。
方才的冲突掌柜的可是心有余悸,这些大人他一个都不敢得罪,只盼自己伺候好他们,他们能放了他这酒楼一马。
对上掌柜的诚惶诚恐的视线,冯轻叹口气,安慰道:“掌柜的无需担心,袁小姐是要面子的人,她不会找你麻烦。”
来这里好几年了,冯轻很能理解大业百姓谨小慎微的心里。
有了冯轻的保证,掌柜的心里最后一点顾虑也没了,他说了许多感激的话才离开。
“看来咱们以后不能来了。”估计以后来一回掌柜的心惊胆战一回。
“若是娘子喜欢,再来又如何?”
菜陆陆续续上来,一家人都吃了不少。
这酒楼的菜味道确实不错,冯轻差点吃撑了。
临走的时候,掌柜的又亲自提了食盒,里头是点心,不管如何,冯轻都替他挣了不少银子,他这是讨好也是感激。
方家人自是没收。
出来的时候没有再遇到袁小姐,想来那位袁小姐今日也是食不下咽,早早离开了。
刚吃饭,也不能走远路,方铮问了他娘跟娘子,她们都想着早些回去。
今天连番遇到些不好的事,方蒋氏眼皮子总跳,她想着早些回去好点。
一家人还没到家,就看到门口站了几个人。
到了跟前,方家人才知道这几位是专门来感激冯轻救命之恩的。
至于他们是如何知晓方铮跟冯轻身份的,向想来当时人多,总有几个认识方铮的。
来道谢的几人当中有一人方铮还挺熟,竟是梁州通判。
另外几位则是梁州富绅。
待方铮下了马车,通判带头,对方铮跟冯轻一阵发自肺腑的感激,同时还送上了礼。
“不过举手之劳,无需客气。”方铮双手背在身后,对上这些人,他又是另一番的深沉威严。
“大人有所不知,小女乃家母的掌上明珠,若是小女有个万一,家母怕是也——”通判是个孝子,他不敢想象若是同时没了老母跟女儿,家里该乱成何样。
不谈立场,这事他是感激方铮跟冯轻的。
那富绅便是另一位被救小姐的父亲。
这几位立场本来有些模糊,毕竟方铮跟袁中海如今还没有斗出个胜负来,不过救命之恩另谈,且他们这会儿不免有些偏向方铮。
送来的谢礼自然不是明显的黄白之物,而是名贵的玉器,各种奇巧物件,及好几张的店铺地契。
方铮没打算请人进门,他说的有些冠冕堂皇,“保护梁州百姓本就是本官的职责,你们无需这般。”
这几人站在门口早引起了邻居的注意,若是将人请了进去,不管他是不是收了礼,百姓都会觉得他收了。
方铮当然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话落,他跟冯轻一起,扶着方蒋氏跟金姨下了马车,而后抱着团子进了门。
“诸位若是有心,以后多为百姓做些事,本官便是感激不尽了。”
等方家大门都关了,其中一人小声感叹,“原来方大人竟这般清明正直。”
通判嘴角抽了抽,暗道,那是你没见着方大人在朝堂上的邪肆。
“既然大人不收,那我等就先回吧,方大人跟方夫人的恩情我们永世不忘。”能在袁中海手下坐到通判的位置,这位是精明的主。
其他人连连称是。
几日后,方大人跟方夫人救了好几条人命的事就在梁州传开了,百姓们津津乐道,连茶馆说书的都有新的素材了。
这话当然也传到了有心人耳中。
袁小姐在屋里又砸碎了一套名贵茶具,她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口,心里越发不忿,“不过区区两条命,怎么就成了青天老爷了?当真是越传越离谱,我爹在梁州这么多年,本小姐就没听到那些贱民夸过我爹一句,真是气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