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轻这一席话不光惊了袁小姐,也让王钊几人另眼相待。
不亏是让方大人心心念念的夫人,果然有魄力,他们见多了柔弱良善的闺中小姐,良善是没有错,可若是这种心软对上敌人,那就是大大的不妥。
唯一欢喜的大概只有方铮了。
他恨不得将娘子搂在怀里好好亲吻一番,这么多人瞧着,他竭力稳住快要溢出来的笑声,吩咐王钊,“那就按娘子说的做。”
“带下去,打。”王钊二话不说,吩咐属下。
“你们给我住手,我是袁家大小姐,你们若是打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袁小姐起初还在叫嚷,可不管是王钊,还是护卫,都充耳不闻,直接将人架了出去。
外头已经摆放好了长凳,两个护卫一人手执一根木棍,那木棍上还有暗红血迹,想来是打过许多人。
像是猜出袁小姐心里所想,王钊面无表情地解释,“袁小姐有所不知,这两根木棍上一次直接打断过一人的下半身,之后那人血流光而死。”
袁小姐腿都软了,即便这样,人还是到了长凳跟前。
她眼睛死死盯着大门,可他爹还是没来。
她不能挨打!
“将袁小姐绑了。”王钊吩咐属下,还顺便跟袁小姐解释,“因下棍的时候会疼,本官想着袁小姐可能会挣扎,未免袁小姐被打的肠穿肚烂,还是绑着好,最多只需断腿。”
当绳子往她身上绑的时候,袁小姐终于坚持不住了,她嚎啕大哭,“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你们不要打我,呜呜呜,爹,救我,快点来救救我。”
“袁小姐,本官提醒你,方大人最不耐烦女子哭泣,若是方大人心情不好,恐怕你就是愿意招了,大人也不愿意听。”王钊状似好心地提醒。
哭声顿时哽住。
“你们别打我,我说。”袁小姐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她满是泪痕的小脸看起来尤为可怜。
冯轻转开眼,她并不后悔自己方才的所为,若是袁小姐不说,她会让王钊真的动手打。
袁小姐这条命远远不及她家相公一根手指头重要。
“娘子,过来。”方铮朝冯轻招手。
冯轻摇头。
这里毕竟是公堂,她想维护方铮的面子。
袁小姐很快被重新带了上来。
她一边哽咽一边说:“我,我昨日只,只是隐约听到,我,我爹说要让你跟什么人鹬蚌相争,还,还说那人凶残成性,杀人不眨眼,你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还有呢?”冯轻起身,逼近袁小姐,她虽有猜测,可亲耳听到袁小姐说,她气的浑身发抖。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我还没听完就被我爹发现,我爹就不说了。”冯轻的脸阴沉的快滴出水来,袁小姐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
她冷静之后也觉得她爹的所为似乎有违君子之道。
可那是她爹,若是选择一方,冯轻会无条件站在方铮身侧,她自然也会信任她爹。
“大人!”王钊同样气的狠了,他拳头捏紧,以往袁中海迫害那些知州大人,他无能为力,可方大人不同,他愿意用命来护着方大人,“属下去将袁中海带来审问。”
那些被方铮一手提拔的护卫也义愤填膺。
唯一镇定的还是方铮,他没有应声,扫过袁小姐,问:“多谢袁小姐今日坦诚相告,王钊,送袁小姐出去。”
“可是大人——”
“袁小姐与我娘子不过是口角之争,无需动大刑。”方铮漫声说。
袁小姐差点被气的吐血。
不至于动大刑,那方才为何不说?
再气,袁小姐也不敢开口反驳,她是真的怕了方铮跟冯轻夫妇,这两人总不安常理出牌。
她不是他们的对手!
袁小姐将这一笔账暗暗记在心里,她就不信方铮没有落魄那一日,待到那一日,她一定要将方铮跟冯轻踩在脚底,让他们跪在自己脚边求饶。
“袁小姐咬牙切齿的,是不服相公的决判?”冯轻直直看向袁小姐,问。
“没有。”袁小姐摇头。
说着,她提着裙摆,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快步往外走。
还没到门口,袁中海领着一群人进来。
这些人都是他养在袁府的护院,身手都不错,气势不比府衙的护卫差。
“爹,你可算来了。”袁小姐从来没觉得她爹这么亲切过,她扑上前,抱着袁中海的胳膊,嗷的一声哭出来,“我,我差点就死了。”
这会儿想想,袁小姐还真有些后怕,不管是撞柱还是被打,她都不敢回想。
袁中海打量女儿,“哪里伤着了?爹让人带你回府看大夫。”
袁小姐摇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说,到底发生了何事?”袁中海厉声问两个丫鬟。
“袁大人无需动怒,若是袁大人想要知道事情缘由,本官可以告知袁大人。”王钊就站在袁中海一步之遥的地方,嘲讽道。
“王钊,你好样的。”袁中海指着王钊,“竟然敢动到我女儿身上,是方铮给你的胆子?”
哪怕在方铮手里吃了好几次亏,袁中海也没有真的将方铮当成对手,他之前不过是老虎打了个盹,才被方铮趁虚而入。
既然他已经安排好了方铮的去路,袁中海就更没有将方铮放在眼里了,更何况是区区一个王钊。
“是陛下给下官的权利。”王钊拱了拱手,“袁大人莫非是在怀疑陛下的决定?”
一句话堵死了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