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花,叶纤密,圆而绿,似槐而小,相对生。
夜间成对相合,如夫妻欢好之状,故而叫合欢花。
将这样的花,绣在袖口,哪怕是在内袖口,万一叫人瞧见了,多尴尬啊?
安容脸有些红。
可是她抵不住裙裳的诱惑,跑内间换衣裳去了。
等她出来的时候,惊呆了芍药和海棠。
只觉得眼前的人儿,飘然尘外,莹润如玉,秀白如雪,仿若佛前莲台上的一瓣聆听佛偈的玉莲。
一身天蓝色裙裳,下摆绣着蝴蝶穿花,随风轻动,那蝴蝶仿佛能振翅远去。
髻间仅一枚莲花滴露玉簪,虽然简单,却别具一番韵味,映着那寒泉映月的剪水双眸,连人的三魂七魄都能勾走。
尤其她欣喜转动,裙摆翻飞时,那抹清丽中,透出一抹艳丽的光来,叫人无法不多看几眼。
芍药和海棠惊艳不已,拍手叫好。
可是安容转着转着,就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书房不错眼。
芍药转身回头。
只见隔着珠帘,那边站着个男子。
他身着天蓝色锦袍,面罩天蓝色面具,气质华贵,眸中有惊艳之色。
芍药再次惊呆。
荀少爷怎么来了?!
芍药回头看了安容一眼,转身打了珠帘,朝书房迈步。
站着珠帘外,芍药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书房。
仿佛方才屋子里压根就没出现过什么人。
她身后,珠帘轻晃。彼此撞击,有清脆声传来。
芍药忙跑窗户旁看去。
只见一道天蓝色身影纵身远去。
在墙边,另一道玄青色身影跃墙而入。
芍药,“……。”
完了。
“姑娘不好了!荀少爷和萧表少爷遇上了!”芍药惊呼道。
安容忙打了帘子过去。
玲珑阁建的高,就看的远。
安容瞧见墙角边,荀止和萧湛详谈甚欢。
安容搭在窗户上的手,缓缓垂下,搭在两胳膊间的披帛掉在地上。
安容退后一步。好巧不巧踩了上去。
海棠直觉得那一脚踩在她心尖上。
这披帛也是天蚕丝的啊,怎么能这样糟践啊?
姑娘,你倒是抬抬脚啊!
墙角边。
萧湛眉头皱紧,上下扫视萧迁,“你这身衣裳……。”
萧迁瞅了瞅衣裳,“没什么问题啊,祖父让我穿着试试。也是祖父让我来找你。给你送药的,我不知道大哥你不在屋子里。”
萧迁碰了碰脸,面具戴在脸上难受。
萧迁把药塞给萧湛,道,“没事我就先回国公府了。”
等萧湛点头,萧迁一笑,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侯府。
萧湛看着手里的药瓶子。极品的金疮药,只是外祖父让萧迁穿他的衣裳来侯府是何用意?
难道是恼他不听话,不穿这身衣裳,觉得搁在那里浪费了,让萧迁穿?
祖父会那么闲的无聊吗?
他怎么觉得外祖父好像是故意的,故意给他出难题?
萧湛摇摇头,把药揣怀里,迈步向前。
等他跃上二楼时,安容还在内屋换衣裳。
芍药和海棠把摆放的锦盒装进大箱子里。
安容站在屏风后。手紧紧的握着裙裳,心乱如麻。
她嘴角一抹讥讽的笑。
她原先还担忧荀止就是萧湛。她该怎么办,结果呢!
荀止来玲珑阁是找萧湛。不是找她的。
安容望着手腕上的紫绳手镯,觉得鼻子泛酸。
如豆般的眼泪掉落而下,刚巧落在紫绳手镯上。
安容伸手去擦,也不知道指甲什么时候有了断痕。
勾起一抹丝来,原本精致的紫绳手镯顿时变的难看了起来。
安容气的用手去掰指甲,一时没注意。
好了,指甲连着肉,疼的她直呲牙。
听到安容的叫疼声,芍药忙走了过去,问,“姑娘,你怎么了?”
安容轻甩手指,“不碍事。”
芍药忙捧了安容的手看,瞧她的指甲坏了,便皱眉道,“奴婢给姑娘修修。”
说完,一扭头就瞧见乱七八糟的紫绳手镯,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再给姑娘你编个紫绳手镯,”芍药道。
安容点点头。
芍药麻溜的拿了剪刀来,帮安容把指甲修建好。
再将紫绳剪断,安容坐在小凳子上,看着窗外的白云走神。
芍药拉开紫绳,眼珠子越睁越大,最后没差点瞪出来,喊安容道,“姑娘,姑娘,你看木镯……。”
安容被唤回神来。
芍药将她的手抬着,让安容能瞧见她的手腕。
只见她手腕上,那原本丑陋不堪的木镯,此刻泛着淡淡的紫晕。
赫然一只紫金手镯。
安容惊呆。
对着手镯转悠半天,发觉有地方还透着一点点黄色,像是黄金。
“这……,”安容不敢置信。
芍药拍着自己的脸颊,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怎么可能有这样奇怪的事,一只丑陋不堪的木镯,居然变成了紫金手镯,而且精致的叫人叹为观止!
好像看着它,心情就很平和,再大的怒气都能平复下来似地。
“难怪荀少爷说这是他家传之宝呢,”芍药惊叹道。
安容试了试,依然拽不下来。
芍药犯难了,“这是人家的传家宝,姑娘却要带着它嫁给萧表少爷了。”
芍药感慨完,只觉得后脑勺有些凉快。
芍药一扭头。便见萧湛站在那里,看着安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