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儿不但出事了,而且是出了大事。
她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安容正和沈安溪在隔壁钱家府邸闲逛,商议着沈安溪要住的院子里要不要挖个莲池。
炎炎夏日,在绣楼上,开着窗柩,看一池碧莲,摇曳芙蕖。
晚霞下,泛舟莲池上,采莲子,接荷露。
想想,都心神激荡。
就在沈安溪下定主意挖个大莲池,最好是穿过院墙和花园湖相连时,就听到了这么个震撼的消息。
虽然沈安溪和安容不是很喜欢林萱儿,宣平侯府大姑娘。
但是一个如花般灿烂,也没有听说有过病痛的大家闺秀就这样忽然死了,总是叫人扼腕叹息。
“她好好的,怎么会死呢?”沈安溪轻轻一叹,问传话丫鬟道。
丫鬟是一路跑着来的,说了一句“宣平侯府大姑娘死了”,就喘息不止。
这会儿歇好了,听了沈安溪的问话,忙道,“是被人杀的,说是陪大姑奶奶去大昭寺祈福进香,回来的路上被人杀的。”
安容听得一愣。
沈安溪瞬间惊呆。
她就纳闷呢,武安侯府和宣平侯府是亲家关系不错,可是关系又不怎么好,怎么林萱儿死了,会这么快就知道,原来和沈安芸有些关系。
“大姐姐呢,她死没死?”沈安溪迫不及待的问。
问完,她撇了撇嘴。这个问题好傻好呆,要是沈安芸死了或者伤了,肯定会先禀告的啊。
丫鬟摇头如波浪鼓,“大姑奶奶没死,据说那些贼人是要杀大姑奶奶,却不小心将宣平侯大姑娘给误杀了……。”
丫鬟表示,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叫人哭笑不得的事。
杀人,也能误杀。
沈安溪倏然望着安容。随即摆摆手,让丫鬟回去。
等丫鬟走远,沈安溪望着安容,眸底流露出担忧之色,“四姐姐,我记得上回咱们将大姐姐给林萱儿下绝子药的事告诉了祖母,祖母和娘亲说这事不让咱们管。你觉得会不会……?”
沈安溪隐隐有些猜测。觉得林萱儿的死可能跟老太太有些关系。
说实在的,安容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她觉得老太太做事不会这么不靠谱。
杀人这样的事,老太太肯定会找得力的心腹去做,不是孙妈妈,铁定就是三太太。
两人赶紧回侯府。
两人刚进侯门正门,走了没多久,就瞧见了福总管。他手里拿着好几张大红请帖,正不知道如何是好。
瞧见安容和沈安溪,福总管忙走了过来。
安容顿时头疼了,想躲开。
但是躲不开。
福总管道,“四姑娘,你让奴才送去的琉璃灯,人家退回来了,说你自动认输,是在蔑视她。”
安容扭了扭眉头。谁家姑娘啊,这么心高气傲。主动认输还不好吗?
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国子监祭酒孙府嫡女。孙心素。
安容瞬间就想起在玉锦阁的事,孙心素上回没能赢她,她主动认输,她岂会接受。
安容觉得人家是孤傲,哪知道人家是嫌弃琉璃灯坏了,怕安容脸皮太厚,到时候她收了琉璃灯,转过脸说是她弄坏的,她可赔不起。
安容急着回内院,就没和福总管说这事了。
可是福总管却还是给了安容一张请帖。
准确的说,是一张喜贴。
护国公府大姑娘和宣平侯世子的喜帖。
今儿刚送来的,比宣平侯府大姑娘死的消息早来一刻钟。
现在林萱儿死了,宣平侯府应该要办丧事,这喜事铁定是办不成了。
至少三个月之内,宣平侯府不会再办喜事。
好好的喜事,遇到白煞,还真是够倒霉的。
两人继续回内院。
在半路上,瞧见了三太太的贴身丫鬟舒兰,她正火急火燎的往外赶。
可以说是一路小跑了,在转交处撞了沈安溪,都顾不得道歉,只道,“六姑娘,奴婢有急事要出府,一会儿再回来给您赔罪。”
说完,赶紧走。
沈安溪拉住她,小声问,“是不是和宣平侯府大姑娘的死有关。”
舒兰差点要哭,可不是有关系么,人是她负责找的,却出了这样的纰漏,她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啊。
舒兰点点头,沈安溪就松手了。
她望着安容,眉头冷凝,“这一回,真的要出大事了。”
不用沈安溪说,安容也知道,这回出的事不会小。
松鹤院,正屋。
安容进院子,就发觉,平素在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出来了。
她和沈安溪进屋的时候,还被秋荷拦下了。
“两位姑娘见谅,老太太说,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许进屋,”秋荷轻声道。
沈安溪皱了皱眉头,“我娘在屋子里吧?”
秋荷点头,“在。”
沈安溪就道,“那还允许什么啊,我娘在,祖母就不会不让我和四姐姐进屋的。”
秋荷犹豫了片刻,夏荷就出来了,朝她点点头。
安容和沈安溪便迈步进屋。
屋子里,三太太再擦额头上的汗珠,老太太坐在那里,手里的佛珠拨弄的飞快。
沈安溪凑到三太太身边问,“娘,林萱儿真是侯府杀的?”
三太太望了沈安溪一眼,眼眉轻轻低下,“是我叫舒兰收买了几个地痞……。”
这事让侯府下人去办,她不放心。
舒兰换身衣裳拿了钱出去,找几个地痞。在宣平侯世子迎娶护国公府姑娘的时候杀了沈安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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