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动起来,只留下了暮雪的父亲跪在路边,呆呆地望着远去的车马留下的尘土一言不发,脸上的泪痕也沾满了灰尘,乍一看起来更加肮脏不堪。
马车上,一家人不像是以前一样有说有笑的,整个车厢里面的气氛也像是尴尬了不少,全部因为在唐琦身后的角落里多了一个瑟瑟发抖地陌生人吧。
是唐琦的心软,又或是唐母的求情,不管怎样,唐琦放过了她,并且让她进了马车寻求庇护。
对于唐琦刚才那粗暴的态度,暮雪还是耿耿于怀地刻意与唐琦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唐琦坐在右侧,暮雪缩在左侧。
这一家子人对于这个冒冒失失加入的姑娘态度可谓是诧异,一时间一家子人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唐琦端坐在他父亲唐玉的对面,对于这个不分好歹就冲进来的姑娘可是没有一点好感,这么个灰头土脸的丫头,怎么可能让人看得上眼。
放暮雪进来的是唐琦,对这个女孩不管不问的还是唐琦,唐琦刻意伸手掀开门帘,望着窗外缓缓而过的景色,不作任何言语。
眼看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唐琦的母亲李氏最终决定打破了这个僵局。
李氏上下观察了暮雪,便料定她不像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至少是以前不是。可是再看她的父亲,也不难看出为什么她会被当作赌注给输了出去。
“姑娘啊。”唐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或者是说有什么亲戚,如果顺路,我们可以给你带到,投奔亲戚也好。”
“都靠不住!”暮雪缩在一旁的角落里,低着头,声音带着冷漠跟绝望,“没有人会在乎我,就算是送到了,他们也会像我父亲一样把我给卖掉的……”
她说着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哪怕是多么冷峻的表情都没有办法掩盖住嗓音地颤抖。
暮雪的镇定让唐玉与李氏暗暗吃惊,这上了岁数的夫妻二人相对视了一眼,脸上写满了惊讶。这不奇怪,如果是换作了其他人,早就泣不成声,向他们哭诉不幸的遭遇。
可是暮雪到底没有。
这样有苦却不说的姑娘,唐琦没有动静,可是唐母却心疼的紧,她上下端详着暮雪,发现这姑娘虽然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可是隐藏在凌乱地头发下面,那张脸确实可爱。
“那么姑娘若可识字?”唐母李氏先是看了唐玉一眼,见唐玉没有说话,怕是默认了这件事,便自做了主张询问暮雪。
暮雪怯生生地抬起头来望了李氏一眼,低下头,小声回答道:“自幼还是读过几年书,多少识得几个字。”
听说了识字的姑娘!唐母的脸上可是泛起了春光,她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体,一脸微笑着看着暮雪说道:“姑娘若是不嫌弃,那就来我家吧,看姑娘也是个直爽的女孩,不如来我家管个账房,我家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什么?管账房?”还不等唐玉说话,唐琦就已经坐不住了,唐琦差点从自己的座位上弹了起来,他先是一脸嫌弃地看了眼暮雪,接着反驳唐母道:“这丫头还不知道什么底细呢,就给她这么一个好差事,母亲你难道是善心发作冲昏了脑袋?”
“明华!”唐母一看到唐琦这般模样就责备他,不管怎么说,哪怕是婉拒也好,怎么可能这么直白的将自己的不情愿给说出来呢?
正当唐母打算继续责备唐琦,指出他的不是之时,坐在一旁的暮雪竟然发话了。
“这位公子所言极是。”暮雪坐在角落里打断了唐母的话,她还是那副冷酷的模样,脸上看不到一点表情,“诸位对我的人品才学一无所知,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托付如此贵重的活与我,且不说公子您答不答应,也不看看我是否愿意随你们而去。”
唐琦冷哼了一声,那话语是从鼻腔里面发出来的一般,“好心当做驴肝肺。”
现在说来,冲进来的是暮雪,刷脾气地还是暮雪,谁知道这个女人如此有骨气,虽然唐琦的声音如同蚊鸣,可是还是让耳尖的暮雪给听了过去。
“既然我这个外人如此不受人待见!那就停下车,将我放下去!”
说完,暮雪起身便要出马车,这可急坏了唐母李氏,只见李氏连忙上前阻拦。
“你莫拦她!”唐琦招呼着唐母,接着说道:“拦也拦不住,也不看看这泼妇的力气,两个壮汉都能招架上几个回合,让这泼妇来我家干活,我家没几个盆子够这泼妇摔打的!。”
唐琦这么一说,暮雪可就来劲了,顾不得自己的灰头土脸,也顾不得唐母李氏的竭力阻拦。
“好你个孽畜,怎生得如此歹毒心肠?”唐玉坐在一旁属实看不过去,也不知是家长的惯例还是怕旁人笑话,每到关键时刻总是胳膊肘子往外拐。他指着唐琦大声训斥,唐琦也是蛮横,侧过脑袋去装聋作哑,冷眼旁观这眼前的闹剧。“这要是让外面人听到这声音,指不定怎么想咱们呢!”
“明华!”
李氏眼看力气就要耗尽,大家闺秀那里有如此粗野姑娘的蛮横力气,她连忙冲着唐琦呼喊道:“就算是给为母一个面子,帮帮这个可怜的娃儿,你看再这么闹下去,地板都要被这姑娘给踏破了!”
看着唐母连连呼喊,唐琦没有着急回应,他则是掀起窗帘看了眼外面,而后瞅了眼还在胡闹的暮雪,眼珠滴溜溜一转,一看就是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来!”
就看唐琦吆喝了一声,接着上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