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突然握着她的肩头，逼她直视他，“你变成如今这样，都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相信我，只要在我身边就行了，我会让你幸福一辈子。”
“楚楚，不要把别人的过错算在自己身上，如果你想亲自报仇，我，利用我，你利用我，不要做一些傻事，好不好。”
她吞咽了一口唾沫，神色恍惚，现在活的每一天，都是煎熬，相思的死，是任何事都抹不平的创口。
夏若曦对她的所作所为，午夜梦回，她梦魇惊醒，都在嘲笑自己愚蠢至极，不可一世，运筹帷幄，到最后，竟然落在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手里。
很多时候，她的手覆上小腹，都有一种孩子还在的错觉，现实却是夜言珩拿楚雄夫妇逼她，喝下堕胎药，他说那是她的孩子，不是他的。
她现在根本不想谈恨，谈原不原谅，因为这是血债，血债必须血偿，无关紧要的恨，什么都不算。
“夜以寒，不要耿耿于怀，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男人盯着她伤痕累累的脖颈，眼眶发红，她从来没有过这副模样，从一开始，把她救回来，她就没有想过用他的势力，去报仇，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她不会报仇。
现在，她依然说，让他不要耿耿于怀。
她太聪明了，聪明到，从去卞州开始，就已经设定了一系列计划，她把自己算进去，所有的一切，全部交给牡丹去做。
他想，她唯一的错漏，就是夜言珩吧。
她没有算到夜言珩会是把她推向深渊的那双手，所以现在，她说不恨任何人，愚蠢就要付出代价。
之所以会失控，是看到了他受了与她同样的伤，就像在嘲笑她，这一切究竟有多可笑，曾经以为很恨，恨到一辈子都不能原谅的男人，为了她，做了太多还不起的事情。
“楚楚，我承认，做这一切是私心作祟，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好，我不会逼你，因为至少，我曾经真真正正得到过你的爱。”
“你就当我在赎罪，为那时候伤害你，而赎罪。”
楚御桦很平静，她抽回自己的手腕，“我曾经一度以为夜言珩就是这个世上最不会伤害我的男人，后来他却把我毁得如此彻底。”
“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恨你吗？因为实在太爱了，你了解我，不会让萧璃棠受到一丝一毫伤害，但你还是违背我的意愿去做了，你高高在上，黑白两道通吃，翻手覆雨间，多少人因此殒命。”
“其实，我十五岁之前，对萧璃棠抱有过幻想，但是他带了女人回来，我被动成了替身，后来，才发现，其实那不是爱，连喜欢都算不上。”
“还有，如果当时你给了我冰魄草，我或许会离开夜言珩，因为那个时候，我没有和他发生什么，甚至更久，荆州蝗灾，乃至后来，我生辰，如果不是那场烟花迷了我的眼，我怎么会和他纠缠，一步错步步错，成就今日局面的，是我自己。”
这是夜以寒认识楚御桦很多年来，她第一次吐露心扉，杀萧璃棠不是他的本意，是林澈，在他们二人争夺战之中，钻了空子，那一枪，他明确知道萧璃棠会挡。
后来，冰魄草亦然，她再次为了萧璃棠如此自伤，如果不毁掉，怎么能平息他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