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的太多了，却没有考虑过她自己。
想要他做千古一帝，想要夜言珩忘了她，想要林澈重新做人，想要牡丹和爱的人在一起，想要见景澜最后一面，想要萧璃棠选择最想做的事。
却没有告诉他，她想要什么，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一个人孤独，会不会伤心难过。
牡丹不忍心看夜以寒如此颓废，将怀里的信拿出，递给他。
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迅速打开看，他想知道，楚楚有没有别的打算，这些是不是表象，蒙骗敌人的表象。
西影，玄麟被救，在西关城，他很爱你，能原谅，便原谅，不能，便罢。
我知道，深哥不会罢休，所以，我明确告诉你，这一去，没有任何两手打算，因为我，对生命已经没有了向往。
我年轻时，想变成任何一个人，除了我自己，所以，我想下辈子，做真正的自己，心之所向，即是光明，邪不胜正，选择大义，便不能顾及儿女私情。
那封信，落在地上，安静的躺着。
牡丹俯身捡起，瞥见了内容，手指颤抖至极。
夜言珩硬闯了摄政王府，正在往悦楚殿而来。
夜以寒从恍惚中回神，去见了他。
正殿内。
“夜言珩，你这么着急来见我，不会是才将其中道理悟懂吧？”
被这么一说，夜言珩更加气怒，“她什么都告诉你，却瞒着我，夜以寒，你凭什么，让她这么对你。”
夜以寒轻笑，“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是你，她不想让你伤心难过，却把我伤的体无完肤，孰轻孰重，你还不能理解吗？”
“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你夜言珩的不懂事造成的，从你给她血玉，到你们相爱，卞州之战，流产，血蛊，武功尽失，筋脉尽断，再到今时今日，她体内力量觉醒，成了被操控的傀儡。”
“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如果没有你，她或许会跟萧璃棠在一起，或许会和沈行之在一起，又或许被我找到，求她原谅，悄悄禁锢在身边，宠爱一生。”
“但就是你的出现，把平静如水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她不爱你，什么事都没有，偏偏爱了你，你还要伤害她。”
“你的母后，你的生父，你的白月光，还有你，成了她这辈子都抹不掉的阴影，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利用她，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不是铁打不烂的金刚不坏之身，她只想待在你身边，只有这一个愿望，你们都不能成全她。”
“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将自己算计进去的吗？从中了忆术，忘掉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之后，试想一下，该报的仇都报了，为什么还要筹谋这些？”
“因为这个世界有你，四方天下迟早会战乱不休，而你作为长胜将军，战无不胜，一定会上阵杀敌，她不想将来看着你埋骨他乡，所以，设计了这一切。”
“也因为，她很早以前，就不想活了，我不能成为她活下去的理由，谁也不能，你能，但是你不在她身边。”
夜言珩杏色的眸子，滑下几行清泪，眼眶发红的看着夜以寒，“我想要的，只是她活着，所以卞州之战，她中血蛊，我能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自己，哪怕接受她不爱我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