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没想到,忍了二十年的二媳妇,怂了二十年后的二儿子,竟然会闹起了和离,还在秦役即将出嫁的这个时候。
李氏神情坚定:“这些年来,秦钦只顾埋头读书,对妻不闻不问,对子女不管不顾,怎堪为夫?怎堪为父?我在秦家这么多年来,从来无怨无悔,维系二房,但如今子女已经大了,鹤儿已经成家,役姐儿也要出嫁了,我不愿再将余生耗在这里,望母亲垂怜。”
老太太又如何不知自家儿子的混账?她一时竟找不到借口留下这个她不太喜欢的媳妇,只是道:“役姐儿就要出嫁了,这个当口你们父母的和离,岂不是会影响到她?”
“不会的,”秦役上前一步,“祖母,我是支持母亲和离的。”
“黎府……”
“长风哥哥不会因此便待我不好的,祖母且放心。”
“……”
老太太看着神情坚毅,显然不会改变主意的李氏,又看看一脸认同的秦役,叹了一口气:“罢了,那便和离吧!”
“母亲!”秦钦拒绝道,“儿子不愿意……”
李氏冷声道:“你不愿和离,那我们就去官府,让大人判决。”
秦钦如此爱面子的人,怎么会把夫妻不和闹和离的事摆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要让人裁决?他赤红着眼:“我当初就不该娶了你!”
那个热情如火,又温柔似水,两面皆能引起他心动的可人儿去哪儿了?!
“我不想与你多说,要么和我和离,要么官府见。”
“……”
秦钦到底是同意和离了。
李氏没有回李府,而是带着属于她的下人和物品离开秦府,在黎府不远处花大价钱购了一处宅院,搬了进去。
秦役以不放心母亲为名,磨着祖母跟着住到了李氏那里去。
只带了香月和香玉。
第二天,秦鹤带着妻女上门。
秦鹤中举后,就自请带着妻女搬到了外面去。
秦家本就不拘小辈,在外居住并无不妥。
他听闻了父母和离的事情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当即就带着妻女上门了。
李氏看着俊逸的儿子和小家碧玉的儿媳,轻声道:“与你父亲之事,我没有问过你的意见,你可怪我?”
秦鹤摇头,由衷道:“自我知事以来,便只知母亲,不知父亲。母亲愿意和离,我很高兴。”
一想到母亲要守着眼里根本没有他们的父亲,他就难受得厉害。
李氏很是感动:“我就知道,你和你妹妹一样,都是理解我,支持我的,看到他那样凶役姐儿,我是真的忍不了。”
“他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凭什么斥责我儿?”
秦鹤认真的点头:“母亲说得是,他没有资格。”
一想到父亲和他一起去考科举,他考中了举人,父亲却没有一点高兴,反而还视他无物,只沉浸在落榜的打击下的画面,他的双眸就暗了暗。
那之后,他对父亲再无奢望。
“婉儿,你可不高兴有个和离的婆婆?”李氏又看向儿媳。
“自然不会,”婉儿脸色微红,“其实,其实我还劝过夫君,让婆婆你不要再守着公公了。”
她一个儿媳,撺掇着婆婆和公公和离,她还担心会被瞧不起呢。
李氏噗嗤一笑,瞪着秦鹤:“你怎地没跟我说?”
秦鹤无奈道:“儿子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