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欧净琛整个人都隐在黑暗里,旭笙听到声响醒来,但始终看不清他的表情。其实她应该早就想到的,救她的人既然是周渝生,那她就一定会和欧净琛碰面,甚至说,救她回来其实根本就是欧净琛发布的命令。
“你为什么要救我?”旭笙对着那一团黑影说道,眼神就像一只见到猫的耗子,强自镇定着发颤的牙齿。
可欧净琛依然是一动也不动,过了好一会之后,才幽幽的说道:“你不是我救的,是你师傅的肆意妄为!”
“那你为什么不趁我此刻正虚弱的时候杀了我?你不是恨我吗?你来啊,你来杀我啊!”旭笙真的觉得倦意沉重,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她忍了又忍,以为忍到了最后,以后再不用忍耐。可是偏偏就在她以为可以挣脱欧净琛的牢笼之后,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这就是她的命,一辈子都得被他打压,被他欺凌至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倒是情愿现在死了就算了。
“哟,这么想死啊,那你为什么还要从上官府逃出来,直接就在那自杀得了,你父母不也是死在那了吗!”欧净琛的口气是一贯的尖锐,一贯的直戳人心。
旭笙没有应他的话,她的心真的很累很累了,她真的够了,“随便你怎么样吧!”
其实在一把火烧了上官府以后,她也就有了不想活的念头了,可是欧净琛这样的欺辱她,她的性格又是这样的倔强而不服输,这种对于欧净琛仇恨支撑着她,一定要复仇,一定要比他站的更高。一定要手刃了欧净琛!可是现在,她反倒觉得很想她妈妈,早一点见到她,也许就是她一直追求的幸福。
“要杀要剐都随便你吧!从前我恨你,我一直恨透了你,我觉得你可以轻易的摧毁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心墙,十几年来一直以践踏我为乐,你打我、骂我,甚至以毁掉我为借口来要挟我,这些我都无声的忍了下来。化作刻苦练功的动力,只希望能有一天比你强,强大到能杀了你!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我活该。是我这个人阻挡着你的路了,你这样对我,我也是活该。这就是我此生的宿命,而我也应该认命,应该不再与其反抗下去了。”这么多年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不应该再像过去一样执迷不悟,然后撞得头破血流,她很早就应该意识到的,她和这男人就是一场噩梦,而这个梦也应该醒了。
“我很早就教育过你。死亡才是一种真正的解脱,如果你要是让一个人痛苦,就不能让她死去。你要夺取她的一切希望。让她绝望,然后她就会生不如死。”欧净琛的声音已经恢复平常的冷静,他的嘴里依旧吐露着最为伤人,却又极其真理的话。不去为自己辩解,反而火上浇油似得更加深旭笙对他的误解。
“欧净琛。我恨你!”他的话完全刺激到了旭笙,她抡起一个枕头就像他砸去。欧净琛轻巧的避开,旭笙看了,瞬间变得狂躁起来,“欧净琛,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一生都这么的不快活,我已经非常努力的去为你做事,为了做那些各种充满血腥与肮脏的交易了,可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旭笙在流泪,这些年来她心里很苦,但在他的面前,旭笙又是这样的倔强,受了伤总是一声不吭,但此刻她的情绪已经到了一个最高点,对欧净琛的恨意喷薄而出,“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因为你那该死的疑心病,我要被那帮丑陋至极的变态夺了身子,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每次润白试探着想要和我亲热的时候,他一碰我我就忍不住发抖,我觉得自己污秽,没有办法面对他!我的心里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润白,我遭受过的一切仿佛烙印般打在我的身上,我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后他娶了我的妹妹!”旭笙哭的泣不成声,她的心里难受到了极点,这一生真的算是毁在他的手里了,她的未来……他妈的还有什么未来啊!
“润白?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他对你做的那些事,依你这么聪明的脑袋,你绝对会是察觉到的,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故意的选择了去忽略它!”欧净琛从阴影里慢慢的走出来,走近她。时间渐渐变得凝固,旭笙一下子便呆愣在了那里,心里不愿意去想任何关于润白的事,可脑子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数天前的那些细枝末节的疑问。
“比如你永不愈合的伤口,比如你莫名其妙受的重伤,比如欧家附近不断集结的重兵……”
“你不要再说了!”旭笙几乎是绝望般看着她,半黑半暗中她的眼睛因为泪水的浸润尤为的精亮。
“为什么不说,这都是事实。旭笙,你在他身上执着写什么?你看看你现在都被他陷害的满身是伤,还要在大半夜冒着个大雪狂奔数百里奔到一个小客栈的安歇!”他的话拥有的极强的说服力,但旭笙和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这点抵抗力还是有的。
“你故意引开话题,不就是为了让我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与润白为敌吗?可是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他,当年你对我的手段比她不知道还要恶劣到什么地步!欧净琛,那个镜子好好照照自己吧,你看看你是以嘴脸来批评别人的。”要是平时,旭笙要是胆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到话来,欧净琛早就一个巴掌甩上去了,可是现在,旭笙是这样的绝望,绝望到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生命的地步,欧净琛要留着她有大用,对她这些语言上的讥诮也就自己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