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此事?!”她的嘴角微扯,有些自嘲:“大娘,你可知道他并不是我的相公。”
“这怎么可能,大娘我经营这个客栈几十年了,每天和来来往往的客人打交道,这点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老板娘看着若兰闷闷不乐的模样,心里还是有点不忍心,于是干脆就放下了手中的托盘,直接坐在了她的身旁。
“孩子,不要怀疑他对你的心思!大娘看的出来,那天他怀里抱着你站在楼下,两个眼睛涨红血红,脑门子上尽是青筋暴起,他是真的为你焦急。就在他的下属阻挡他的时候,他竟然一手搂着你,另一手抽出佩剑,直直地抵向那人的喉咙,吓得所有人惊恐地看着他。而他的声音也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大声的喝斥他们: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就陪你一起!让他们自己看着办!他与你之间的事,我这个外人不好插嘴,但是人心都有一杆称,至少在我这个旁观者而言,他是真的爱你。”
她攥着衣角,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他竟然这样说……要陪她一起……他竟然这样的肯为她牺牲,她的眼泪刷刷地落了下来,心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就像是吞下了一颗苦胆,苦的让人不断地掉泪。即便她终于明白了他的爱,可是那又如何,她终究是被他掳来的,还是一如从前,用这种极为粗鲁而蛮暴的手段。
“大娘,你也许不知道,他那么急于救我,只是因为我是上官家的女儿,而我只是被他掳来牵着上官家的一个工具而已。”她觉这肯定就是欧净琛的想法,而且和上次一样,利用她,而且一直都是拿她当挡箭牌。她就像欧旭笙一样,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和欧净琛相处了这么久,就很了解这个复杂的男人,以为像他这样精明市侩的男人,每天都是想着怎么算计人家,怎样血腥的解决掉一切争端,从来就不干好事!
但这些人忘了,这是一个拥有多张面孔的男人,在若兰面前他兴许是只野兽,但在旭笙面前,他可就是另外一番模样了……一个能打造出江湖顶级杀手组织的人,即便他现在看上去是失去了一切,落魄无助又惨遭追杀,但他的变化多端,对游戏规则熟谙,又岂是这些个凡夫俗子所能猜透的!如果站在另一个层面上说旭笙是愚笨的,那么若兰简直就是蠢极了。她今天要是选择逃跑的话,就和旭笙一样了,因为各种原因选择背叛了他,简而言之就是不惜站在他的对立面,与这样一个极为恐怖的男人为敌!这真不能不说,这些个女人是真心不想活啊!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只见若兰卖命的演着这部戏。她一边说一边哭,看着她虽然哭的是梨花带雨、狼狈不堪,但对于那种天生的卓绝气质又是绝对没有影响,那身上因为终日养尊处优所养成的雍容华贵也是任何外物所不能掩盖的。其实若兰不知道,精明的老板娘自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就已经猜到这位楼上小姐绝非平常人家的女儿,只是她从来不曾想到若兰竟会是一直养在深闺之中的上官小姐。
“上官家?你确定你说的就是对面上官家?!”
“我是上官若兰,您是知道我?”若兰顿时感觉在她逃跑的路上有一盏灯亮了,只是她这里要速战速决,监视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出来查岗,要是听到她与不相干的人交谈,那这老板娘肯定是必死无疑。
“我听说上官家是有一位小姐叫上官若兰的,只是这样大户人家的小姐,像我们这种平民小百姓,哪有机会见到一面呀!不过看你的五官长得和上官家现在的老爷上官桀还蛮像的呢,说起二少爷啊……”看着这老板娘又要开始准备絮絮叨叨的了,若兰一下子心急的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一样,难道说好不容易才燃起的希望之火就要在这一堆废话中熄灭吗?
“你不知道,他这个人真是个大好人!当年我全家惨遭灭门之灾,他还是十六七岁的样子,路过那里就把我一路给带到了江南来,而且更是资助我开了这家客栈。上官家对我有恩,既然你说你是上官小姐,又说自己是被那群看样子极为恐怖的人掳掠了过来,我也就当做是日行一善,若是你不嫌弃的话,我就帮你逃出去吧。”老板娘稍微回忆了一下过往的岁月,其实这也是让若兰放心。本来这个世界就没有多少免费的午餐,她帮她也只是一种感恩的回馈而已。做生意的人嘛大多是精明的,她们不仅能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提取出重要的信息,做出的决断也大多是又狠又快。
此话一出,直接勾的若兰心痒痒,难道说她这几天一直想要做的事情真的可以梦想成真了吗?“大娘,你此话当真?”
“这店是我开的,哪里有密道,哪里有捷径,我还不知道。况且我今天话已经撂下了,也就必会做到。”
若兰刚刚还在怀疑二叔为什么会帮助这样一位非亲非故的女子,现在看到一个女子竟然会拥有这般爽朗干练的性格,就算是在放眼整个江南也绝非多数。想来这种可爱的人的确是很投二叔的胃口,也难怪他会大发一回善心。
“若是那些人来查房的话我也不怕了,谁能想到呢,我们是从地下走的!”
也许是家庭毁灭的阴影,老板娘在建造这个店的时候就留了好些机关。若兰随着她在地下通道间七拐八拐,就在她晕头转向的时候,终于,她再一次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