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宴会开始了。!
各种肤『色』的人纷纷进入了这个装饰一新的仓库。
仓库······
谁也不曾想到,堂堂浙江巡抚的宴请番商的地点居然选在这了这里。
这里的气味很不好,虽然燃了香,可是依旧能闻到一股子曾有货物堆积的气味,好在仓库巨大,虽然宴请的番商多不胜数,可是因为占地极大的关系,又分为了两层,所以虽略有拥挤,却还没有到人头攒动的地步。[
只是······靠着墙壁的桌案上虽有美酒和蔬果,却还有许多稀奇的东西。
墙壁和桌案上,摆着玲琅满目的商品。
而男主人,显然并没有出现,众人百聊赖,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摆放到了墙壁和桌案上的东西上。
与其说是‘东西,,倒不如说是个小型的博物馆,有各种花『色』的织布,有各种稀奇的铁器,玲琅满目,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大船的模型,当然,只是模型而已。
在物件下角,还有『毛』笔写就的介绍,比如某种布料下写着:“松江布,上好棉纱仿制……可大额订货……”
单单一个布料,又分许多种类,如蜀锦、云锦、苏绣、夹缬、蓝印花布、绞缬等等,让人眼花缭『乱』,大明朝的丝绸之所以能堪称一绝,其中很大部份原因,就在于织艺的精湛,另一方面,则是染『色』技术处于当时世界前茅,一匹再好的丝绸,若不能染上鲜艳的花纹,显然是不能打动人心的。
而这染『色』的技术,同样表现在了平常的棉制品上,如蜀锦、云锦等等。
有的商贾们不由对这些纺织品生出了兴趣,比如几个吕宋和真腊的商贾,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不得不说,虽是棉制品在其他地方早已不新鲜,并不如丝绸那般独一二,可是单看样品的工艺和着『色』,但凡是对这种货物有稍微有些了解的多半都知道,这些,绝对算是精品。
一些曾经做过纺织的商贾,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有人索『性』去触『摸』面料,感受这面料的质感。
见有人关注,立即便有伙计上前用各种语言绘声绘『色』的道:“诸位认为这松江布如何?这松江布用的是松江上好的棉花纺织而成,质感极佳,价格也是便宜。”
关键就是价格一个真腊商贾用半生的汉话道:“一匹多少银子?”
“现在的时价是三两五钱银子一匹。”
三两五钱,这明显是坑爹价,在宁波,能卖一两五钱就阿弥陀佛了,只算是低端消费品。
可毕竟是工坊中出产的货品,这个时代,大规模的生产极少,大多数人,都还处在自给自足的水平什么叫做自给自足?说穿了,就是粮食是自己地里种出来的,衣衫也是自家女人纺出来的。
农家『妇』女纺织,一方面没有先进的织机,这就造成了拉出来的棉线往往不均匀而由于乡『妇』并不是专门的织工,都是半路出家的和尚,指望她们能织出什么好布出来,那是痴人说梦。更不必说,给布匹上『色』几乎是奢侈,就算是想上点『色』,也没地方专门为她们这十几尺布去专门配料。
这便是优势固然这个时代的纺织技术有很大的局限『性』,可是工坊出品的织布比之世界各地的布匹来,绝对是宣纸和草纸的分别。
三两五钱一匹布,固然是贵了一些,可若是贩卖回各藩兜售,却也不必担心销路,毕竟这世上除了能买得起奢侈品和连饭都吃不上的,还有一个固定的群体,虽然穿不起绫罗绸缎,手里却还有几个余钱,几个商贾热切讨论起来,他们这种小商贾这一次运气并不好,运来的犀角、香料和一些特产并没有卖到高价,丝绸、茶叶和瓷器又竞价不到,此时此刻,若是空手而回,虽然不至于折本,可是利润依旧远远低于自己的预期。
而这些布料,显然可以作为丝绸的替代品,毕竟手艺精湛,『色』调也是鲜艳,若是运一船回去,就算四两银子兜售,怕是也不愁销路。[
“诸位可有意愿吗?若是有意愿,想进多少货物尽管直说,只要付了定金,海路安抚使司立即去宁波下单,很快就可以将货物送来,实话和你们说,这松江布可紧俏着呢,方才便有几个商贾瞧上了···…”
“你们有多少匹?”真腊商贾终于心动了。
伙计笑道:“客官要多少,我们一个月之内,就能供应多少。”
“好,来五千匹。”
有人打头,其余人自然也不再犹豫,商贾都是目光敏感,立即察觉出这里头!有大的生意可做,其余人道:“我来一万匹,只是不知你们有什么花『色』?”
“我来三千……”
那伙计已是乐开了花,忙不迭的道:“诸位客官,要这松江布,到那边去登记,预付一下定金,咱们会安排时间,方便诸位提货。”
那边布料卖得热火朝天,而在另一边,许多倭人则是被铁器所吸引。
这里的铁器有许多,既有农具,也有不少兵器的种类,如长刀,长剑、长矛甚至是火铳,还有火炮的模型,倭人们对刀具的眼光颇高,只是认真看了悬在墙壁上的刀剑,却不少人不以为然的摇头。
与正宗的倭刀相比,这些刀具显然还差上一筹,虽然也是用百锻钢的工艺打造,可是相较起来,却总是差了不少。
一个倭人取了刀,拿手指试了试刀锋,握在手里轻轻挥舞几下,却又是摇摇头,将其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