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世安他们我并不十分担心,虽然他们身上有伤,并且筋疲力尽,但包括机械宋在内,这些人都历经艰险,闯过大风大浪。我的脑海里还有一个人的影子在晃动,一会笑语如花,一会儿狡黠阴险。
我叹了口气,这个小妖女统率群雄,又有凤青龙这样的高手相助,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怎么会担心她。只不过是我对燕语思念太深,把形似的她当作了替代品的缘故。
外面枪声不绝,但似乎没有靠近一步,虽然看不到,但我相信每个人的脑海里都能想象那种惨烈的场面。骆驼闭着双眼,仿佛已经睡着,杰克逊脸色惨白,不停地划着十字,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祈祷着什么。
肌肉宋紧紧攥着手中的枪,牙齿咯咯直响,极力在控制自己;纳斯闭着眼睛,紧紧贴在地上,身子不停地在颤抖;朱特也坐在地上,用拳头捶打着地面,脸色阴沉的可怕。但是我们都不敢,不敢提议出去接应,接应自己的朋友、战友。
我们害怕了,真的害怕了。我不知道我们在害怕什么,我经历过生死边缘,我相信其它六人经历的危险并不比我少;我相信我能在我最亲爱的亲人朋友受到危难时义无反顾的冲上去,我相信他们几人也一样充满勇气,但进入山腹后,我亲眼看到了那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东西,经历了难捱的黑暗,我胆怯了。
我胆怯是因为我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无知,我胆怯是因为我感到的生命的脆弱和卑微。母亲怀胎十月,然后辛辛苦苦把我们抚养成人,却在瞬间消失,变成一具毫无生命力的尸体,甚至连尸骨也荡然无存。只留下亲人徒自伤悲。
朱特猛地站起,冲向黑暗,却被纳斯一把抱着他的大腿。朱特仰天狂叫,纳斯却在颤抖。我理解纳斯的恐惧,同行的两组训练有素的士兵全军覆灭,无一生还,他可能不怕死,但黑暗中一个又一个战友消失,发出的惨叫一次又一次摧残着他的神经,原来坚如钢铁的神经也变得敏感而脆弱。
骆驼抬起头:“不用了,他们已经来了。”是的,他们已经来了,枪声已经越来越近,越来越多的魔怪汇集在一起,我们已经能听到士兵们绝望的呐喊,那声音撕心裂肺,让我们胆战心惊。
“我们要设法接应他们,让他们进到这里。”骆驼低声说,话语中充满着威严和不容置疑。柳生和纳斯等人是高手,但只限于武功法术,至于行军布阵,并非所擅长,在这种情况下只好听从骆驼的安排。
骆驼让我、朱特、肌肉宋三人在第一排,杰克逊、他、柳生、纳斯在第二排,只等他的命令便冲出去,一起开火,可是他却一直没下命令,只是侧耳倾听着。我们的子弹已经不多,我们在这里的也许要呆很久,因此子弹已经和水、食物一样宝贵。
枪声,手雷声甚至还有更响的爆炸声,应该是火箭筒或者是反坦克导弹的爆炸的声音,这种声音在山涯洞腹中回响,互相交织,仿佛是有人在同时敲着数百面大鼓,震的耳膜发疼。已经依稀能看见火光,穿过黑暗,就象有人在放焰火。
从枪声密集度来看,应该还有很多人生存下来。我们进入这里,就象对这里凝固着魔怪提供了食物,它们渐渐苏醒过来,疯狂地猎食我们这些闯入者。我真的无法想象,这些魔怪闯出洞腹,将会给外面的人们造成多么惨重的损失。因为我亲眼看到,就连军队也无法抗衡它们。
枪声越来越近,但也越来越稀少。骆驼突然大吼一声:“冲出去,开火。”没有任何犹豫,我鼓足勇气,冲下最后一阶台阶,象着黑暗中成群的魔怪拼命地扫射,我实在想不明白,那些蝎子兵是怎么从山崖下爬上来的。
各类魔怪狂吼着,我们也狂吼着,用力地扣动板机,把力量和怨气都发泄在枪械上。也许是猝不及防,也许是它们刚刚苏醒,防护力还不够,它们哀号着,在我们面前纷纷坠落。
纳斯没有开枪,他半蹲在地上,嘴里发出凄惨的嘶吼,手里挥舞着一只细长的金属杆。在他的嘶吼着,细长的金属杆上似乎有一颗五彩的六角星,慢慢地飘上空中,在空中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光。
说也奇怪,那些魔怪似乎十分忌惮这些光芒,纷纷躲避,我们面前闪出一条路。有人嘶吼一声,一群人向我们这边拼命地跑了过来,他们的脸上都带有防毒面具。我们让开中间,子弹还在拼命地射击。有三四十个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我顾不得看他们都是谁,只是拼命地呐喊射击。
六角星慢慢地黯淡了下来,魔怪们似乎反应过来,呐喊着扑了过来,有两个人似乎跑不动了,被拉在大队后面,魔怪尖叫着扑了过来,把他们两个拖下了深渊。我还扣动板机,却再也没有子弹射出。
我用的是德国41式5.56毫米突击步枪,有30和50两种弹匣,为了限制我们,达达特等人只给了我们每人一个50发的弹匣。我尽情地扣动板机,50发子弹很快就消耗殆尽。
就在我一愣神,一个黑影扑了下来,我被人提着后背,那锋利的爪子,贴着我的裆部划了下来,差点没把我吓死,我还不想被太监。我们几人连滚带爬地退回了金字塔。朱特退的稍慢,肩膀上被抓下去一块,鲜血淋漓。
远处还有枪声,还有人恐惧的嘶喊声,渐渐的枪声越来越稀,嘶喊声也低了下来,最终一切都消失,只有死一般的沉寂。有人在哭泣,是一位卡秋部落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