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脚步,在高奇失踪的地方,墙壁上有一个门,方方正正,散发着金属般的光泽,门紧闭着,但在微微颤抖,仿佛刚刚有人从这通过,我突然想起林飞口中高喊的遇金而止,他口里的金显然不会是指黄金,遇金而止难道是指遇到这种金属材料的门就要停下,可是此时高奇已经追了进去。--
我还在迟疑,徐惠已经追了过来,“怎么回事?”徐惠眉头紧皱。我指了指门:“高奇追进去了。”徐惠有点急了:“你怎么不拦着他。”我急忙解释:“我喊了,他好象没听见。”
徐惠显然对我的辩解非常不满,声音也提高了八度:“拦不着就追上去,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我不敢吭声,伸手去拉金属门,却被李大哥一把抓嘴膊:“别冒失,老七,老林说过遇金而止,恐怕就是指这种金属材料的门。”
徐惠转身看了李大哥一眼:“遇金而止,就是看见金属要停下来,因为这样一句话就抛弃自己的战友。”她的脸涨红:“你们不去,我进去。”她一把拉开在门前的我,伸手要推门,一根长杖伸拦在中间,蝙蝠低声说道:“里面不对劲,徐先生你要冷静。”
一直默不作声的范式伸手抓着了徐惠的衣襟:“老徐,冷静些,越在这种情况下你越应该冷静。”徐惠还想说什么,那门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李大哥挥手示意我们住两侧退,我们刚退几步,一个黑影倒着从里面走出来了。
我们几个一步步地后退,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黑影竟然是从金属门里直接退出来的,仿佛只是一个幻影,他初出来时还只是一团黑影,非常虚化,但却如果慢慢地越来越清晰,是高奇,他整个身体都在扭曲,显得非常痛苦,左手一直捂在胸口,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落下来,右手拿着一把军用匕首,匕首上还在滴落着鲜血,而他身上的枪已经没有了踪影。
徐惠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扶着高奇,曾为也扑了过去。高奇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李时,我看见李时了,前面那人是李时。他原来还活着。”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右手的匕首跌落下来,他用这只手紧紧抓着徐惠的衣服:“首长,真的是李时,你们一定要想法救他出去。”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眼泪也模糊起来,是不是我真的老了,有些多愁善感,要知道李时早已经死了,我也见到了他的尸体,我不相信人死能复生,也不相信灵魂永存,恐怕这些都是高奇的幻觉,就象我刚才似乎看见了马义德。
曾为已经泣不成声,同来的四人中,高奇最长,李时最小,所以高奇象个大哥哥一样处处照顾四人,他军事素质过硬,聪明坚毅,不仅是个合格的战士,假以时日也一定会是个优秀的外勤人员,可如今谁都能看出来,他已经奄奄一息,而四人中已经有三人牺牲在这个地方。
从我进入外勤组,经历过这么多的险阻,但这一次是牺牲最多的一次,而且牺牲的都是自己人,我们十一人入洞,已经葬身在这里五人,三名最优秀的战士,还有铁汉和林飞,尤其是铁汉和林飞,加上龙随云这三人那一个不是响当当的角色,结果都在这里送了性命,这每一个人的死都让我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而且陈世安一行人的下落依旧不明,那里面还有我最亲密的战友。我真不敢想像,已经下来更久的他们将会是怎么样的情况。
枪声响了,曾为对着金属门就是一梭子子弹,奇怪的是,那些子弹在金属门前并没有遇到阻碍,仿佛那些门也只是我们的幻觉。李大哥一把拉住曾为,我们紧张的注视着,里面并没有什么反应。
我一咬牙,拿出一颗手雷,却被徐惠一把拉住,她的眉头紧缩,似乎已经从愤怒中镇定下来:“我们走,离开这里。”徐惠最终下定了决心,曾为看着地下高奇的尸体:“我带着他一起走,不能把他扔在这里。”百度搜索
徐惠已经恢复了冷静:“不行,我们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把他的尸体留在这里,等我们出去后再想办法。”他后面的一句显然是在宽慰曾为,再回来想办法,能出去再说吧。
曾为没有动,固执地去拉高奇的尸体,在这里多停留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我没有办法,一把拉着他:“曾为,高奇他们的死是为了让我们更好的活着,而不是让我们陪他们一起死,我们应该做的确坚强地活着,勇敢地走出去,把他们英勇的事迹传播给世人。”
显然我说的话打动了曾为,他愣在哪里,我紧紧地抓着他向前拖,我知道他在回头,但我没有回头:“人要学会向前看,往前走,跟我一起,走在最前面。”我的话煽动人心,我相信能感动曾为,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徐惠让出了一条路,我和曾为走在最前面,前面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人不能,幻象也不能。我们就这样一直走,我看到了叶排长微笑着向我招手,也看到了靖原从我面前一跑而过,但我只是紧紧抓着曾为的手,紧紧贴着墙壁的右侧走。
又转过十几个通道,我们终于见到了一个墙壁上的木门,说是木门,其实只是薄薄的木板,看不出是何材质,花纹很细腻,但整个木门却是红色,流动着鲜血一样的红色,而且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触目尽心。
在木门后面隐约传出哭泣声,这声音和在迷雾中听到的鬼泣是那么的象,有人在哀求,有人在惨叫,夹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