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喧闹的火车站站台,一个左边挂着空荡荡袖子,右肩挎着一个黑色背包的青年正在检票入口小声的打电话:“龙哥,马上,我干完这一票就回来。”
挂了电话,青年深吸一口气,走到边上的斑驳到几乎看不出之前什么颜色的墙壁靠着,右手无名指和中指夹着一张叠起来的100块钱,微微眯起的双眼随着人群的走动慢慢的随着其中早已盯上的目标转动。
远方传来了火车即将进站的轰鸣与响亮的笛声,人们纷纷停下了脚步,开始低头看着站台上绿色的数字地标,以期望等火车停稳后可以抢占“先机”,挤进自己的车厢。
青年眼中的目标也低着头开始慢慢挪动,几次和匆忙的人群擦身而过之后,目标眼中泛出一抹喜色,转身快步开始往青年这边走来,青年靠着墙壁的背部轻轻发力,离开了墙壁,从口袋掏出一张蓝色的车票,而原本夹在手中的一百元钱早已不知去处。
青年装作一副眉头紧促,快要赶不上火车的着急表情,与目标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人愣了愣,看到地上的一张红色毛爷爷,急忙上前几步,而青年则“一不小心”跟他撞了一下,目标没有在意,而是连连抱歉,顺带一脚踩住了那张毛爷爷,青年也不在意,拿着票对着绿色的地标直接检票上了火车,随手把车票塞进了衬衫口袋。
随着火车缓缓开动,低头喜滋滋捡钱的目标猛然发现不对劲,那张毛爷爷摸上去手感和平时大不相同,转头摸了摸腰间,不禁面色大变,腾起身望向已经快开出站台的火车破口大骂:“真是好大狗胆,偷到你黄哥头上,我cao*♂#。。。”
青年松了口气,转身进了火车上的厕所,略微整理的一下收获,把钱放进了黑色背包,随后推开厕所门,倚靠着火车车厢之间的吸烟区缓缓蹲下来,掏了掏裤子口袋,摸出一包新买的利群,熟练的单手拆开,用嘴埋在上面叼出一根,右手抓着烟盒,探出两根手指在衬衫口袋夹出一个一元打火机,随后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一个漂亮的女乘务推着零食车从车厢另一边过来,皱眉看了眼被烟雾笼罩的青年身边,突然弯腰捡起一张车票
“这是你掉的吧。”
不等青年回答,低头看了眼车票的信息:“肖麦,名字还挺好听。”
名叫肖麦的青年一惊,随后苦笑了一下,转身把烟盒放在地上,站起来接过车票,正欲张口道谢,看到女乘务用手狂扇面前的空气,无奈转头把香烟掐灭:“谢谢了美女,有兴趣加个微信吗?”女乘务白了肖麦一眼,转身推着零食车走了。肖麦见把陌生人赶走的目的达到,又蹲下身子,捂住自己的背包,开始闭目养神。
大概五十分钟后,火车在前往总目的地的其中一个站台停下,肖麦站起身,跟着寥寥无几的人下了火车,出了车站以后,熟门熟路的钻进一个小巷子里,推开了一个出租屋的房门,里面几个正在打扑克的大汉抬起头,看到肖麦以后又各自低下头盯着自己手中的牌,其中一个手臂上漏着半截花臂的大汉点头打了个招呼:“小麦啊,今天收获咋样啊?”肖麦抬起右手擦了擦鼻子然后把背包丢过去:“还可以,龙哥,怎么今天你不是要去给自己手上的纹身补图吗?”
龙哥没有吭声,低头翻了翻背包,眼神一亮,随手丢下扑克,跨过小矮凳,伸手搂住肖麦:“走,陪你龙哥去纹身店,咱们这行身上不纹点东西实在不像话。”
肖麦露出一脸不情愿但又不敢过分抗拒的表情:“龙哥,我就不纹了吧。”
可怜本就少一只手又瘦弱的肖麦哪里刚的过肌肉鼓胀的龙哥,一边被夹着往外走,一边做着徒劳的挣扎。
剩下几个大汉面面相觑,扑克是打不成了,几个人听着门口渐行渐远的龙哥叫着:“诶,男人不纹身怎么行,今天怎么说也要给你背上背条龙。。。。一边悄声讨论:“哎,龙哥每次觉得哪个小弟不错就拉着人家又是纹身又是健身的,咱们又不是黑社会打手,这爱好也太奇怪了。”
“别说了,健身还好,就是不知道龙哥在哪找的那个老爷子纹身师,下手特狠,疼的一逼。”
“那个古古怪怪的老头技术还是可以的,就是上次被龙哥逼着给我纹的那条小鲨鱼,两月了,还肿着呢。”
没过多久,肖麦被龙哥生拉硬拽的扯进了一家黑咕隆咚的纹身店里,肖麦不禁开始左右打量这家让自己那些同病相怜,每次被龙哥拽进来再出来后就面色苍白的同行小弟谈之色变的纹身店。而龙哥进店以后,也面色紧张的搓搓手,摁了一下柜台边上的摁铃。
黑色为主色调的店内装修让本就在肖麦心中属于“禁地”的纹身店添加了一丝恐怖,墙上挂着许多纹身图案的黑白照片,一个专门放置工具的小柜子立在角落,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各样工具。
令肖麦惊讶的是,柜子分三层,最下面一层是比较现代化的割线机、打雾机、收口圆针之类的,中间一层就是比较靠手工活的细针、长手针,而最上层居然是一些动物的骨骼制成的尖锐物品,还有几柄看上去有点老古董,包浆完整的小锤。
“来补图是么。”
店里的纹身房那黑黝黝的布帘被掀开,一个头发花白但是一点也不佝偻,甚至比龙哥还健壮的老头站在纹身房门口。
龙哥略显惊讶,因为这里比较隐蔽,老头也不是全靠纹身吃饭,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