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笑鱼囫囵道:“你讲!”
白容想斩钉截铁道:“你不合适薛摩,你在岸边而居,而他注定是要在江湖里浮沉的人,这次打赌你若输了,便不要再缠着薛摩了,于你于他,都没有好处,回你的聚义山庄,顾子赫才是你应该选择的。”
夹到一半的虾就在唇边定住了,池笑鱼放下碗筷道:“这世上本没有什么是应该或不应该的。”
白容想挑了挑眉,她瞬间觉得池笑鱼似乎并没有看起来那般柔弱,没有主见,池笑鱼接着道:“你刚刚说的话,不单单是为了我吧?”
白容想轻笑,承认得倒也大方:“没错,我需要薛摩留在我身边,我需要他坐镇雁回宫,这年头小兵易招,将军难找啊,我可不认为我有那个运气,可以再遇到第二个薛摩。”
饭厅里,静得出奇,倒是门口的小厮打破了这份静谧:“启禀白宫主,薛楼主已经到殿外了。”
白容想起身,理了理衣裳,道:“走吧,你的薛大哥来了。”池笑鱼放下碗筷,预想到马上会发生的事,眼神有些黯然。
白容想没有等池笑鱼,大步地一个人走在前面,进了大殿,便见殿中玉树临风站着的人,薛摩见着白容想便道:“容想,听说池笑鱼昨夜被你带回来了?”
池笑鱼走到屏风处,正好听到薛摩的声音,不知怎地,她忽然紧张起来,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后,才从屏风处绕了出来。
白容想朝着池笑鱼努了努嘴道:“喏,你急什么,我帮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没有掉一丝肉。”
两人四目相对,薛摩看到池笑鱼好好的,心头微微松了口气,池笑鱼却突然把头撇向一边,薛摩又气又好笑,心里嘀咕:哟,还生起气来了?!
白容想跑上前,挽住薛摩的胳膊道:“薛摩,我跟你商量个事,我挺喜欢这小丫头的,你让她留在雁回宫多陪我几日呗。”
“啊?”薛摩显然没想到,他不知道白容想打的什么如意算盘,皱眉道:“这……不大好吧?”
“嗯?”白容想一脸疑问。
薛摩道:“我是指冯公子,你也知道,我和他……我怕他对笑鱼不利。”
白容想打包票道:“这你放心,池大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整个雁回宫,没有一人敢对她不敬。”
薛摩不甚放心,满面迟疑道:“可是……”
“你不相信我?”白容想反问道。
“也不是……”薛摩摇了摇头,眉头紧蹙,似是在思索什么一般,突然,他回身看着池笑鱼,道:“昨夜的事情,你知错了没?”
薛摩本以为池笑鱼会认错,想来她那么怕白容想,肯定会说要和他回去,这样一来,白容想也不能强留人,哪知她一扫脸上的倦意,提高了声调道:“我没错!我一心为你,哪来的错!”
薛摩心上一咯噔,皱了皱眉,沉声道:“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鲁莽行径,你害她险些丧命!”
池笑鱼一脸不以为意道:“那她死了吗?并没有,不是吗?”
薛摩的心头火一下子烧丈高,面色阴鸷,瞠目厉声道:“池笑鱼!”
池笑鱼瞬间煞白了脸,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薛摩动怒了,她不是不怕,只是……现如今,她也只能如此了。
薛摩转身看向白容想道:“容想,竟然你想留她在雁回宫做客,那便留下吧,待差不多了,你修书于我,我会让顾子赫来接她回去。”
白容想欣喜道:“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那无他事,我就先回月满楼了。”待白容想点头,薛摩看都没看池笑鱼一眼,头都不回地大步就朝流芳殿外走去。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他终于走了……池笑鱼知道本该是这样的,可还是抑制不住地难过起来,她瘪着嘴,紧盯着薛摩的背影,竟不觉一路小跑着追出了流芳殿,她站在流芳殿外的石柱后,双眼贪婪地看着薛摩的身影,他高高束起如瀑般而泄的长发,他走路的步调姿态,他被风微微掀起的披风……一样一样,竟似要狠狠烙刻进眼瞳里。
白容想跨出流芳殿道:“你在月满楼这些天,难道都没发现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吗?”
“就你知道的多!”池笑鱼回嘴道。
白容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挑眉开心道:“我的池大小姐,你的赌,打输了!”
马厩旁,秦英远远看到薛摩一个人回来,不禁又朝他身后多看了几眼,待走近了,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是白容想不肯放人吧?”
“不是。”薛摩斩钉截铁道:“哼,真是不知好歹,秦英,我们走,以后让子赫来接她。”
秦英虽心中有疑,但也没有多问,两人驱马便准备下雁荡山。
因为心里急着回去送秦飒,薛摩马走得飞快,待近了扬州,两人却看到前面道上围了很多人,似是在看什么热闹一般,两人微微慢了马。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听声音是个年轻女子,只是看背影穿着着实寒酸,说衣衫褴褛亦不为过,头上包着纱巾,连个侧脸都看不见。
“还说你不是故意的!我媳妇有孕在身,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老子不宰了你!”那男人一脸凶相,边说边还上手了,旁边一妇人听罢捧着肚子就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那男人一听,下手更狠了,一下接着一下直往那女乞丐身上打,那女乞丐抱着头想躲,奈何却无处可藏,周围指指点点,私语声四起,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