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摩一脸茫然地站在那,悻悻道:“为什么?”
屈侯琰扒拉开柳无言道:“在寒山峰上,你宁愿坠崖也要去救池笑鱼的时候,秦飒就在那,她眼睁睁得看着你奋不顾身去救别的女人,她当然要去灵山派,她为什么不去灵山派?!”
“不是的,不是的……”薛摩一脸意外地摇着头后退:“我救她不是因为……只是因为……”
脚跟猝然碰到寒玉棺,薛摩回头看着秦飒,他的心像是被人粗暴地撕碎了一般,抑或是整个人都被撕碎了,因为他全身都疼得厉害。
他弯下腰一把将秦飒搂进怀里,在她耳边急切道:“不是这样的,秦飒,你怎么这么傻啊……”
屈侯琰上前一把将他俩分开,柳无言想阻止,然而此时的屈侯琰已经愤怒得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屈侯琰冷笑着:“嘁,我再告诉你个事实,秦飒本来不用死的,沈放已经把她救出来了,结果人家心心念念挂怀着沈扬清,她不顾一切哪怕是丢了命都要回去的!”
薛摩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喉头涌,他的双眼涨得通红,拼命地将那股甜腥往下压,终是不抵,一口喷了出来。
“薛摩!你怎么样?”柳无言触到薛摩的手,他烫得似是要烧了起来,柳无言急得回身推搡屈侯琰:“你不要再刺激他了!”
“嗤,人家夫妻伉俪情深,你以为你算什么?!”屈侯琰满脸不屑地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薛摩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柳无言刚要点他的穴,让他冷静下来,为他渡气,突然薛摩一把推开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扑到寒玉棺前,一把将秦飒捞起来质问她:“秦飒,你为什么要回去,你为什么要回去和沈扬清一起赴死?!为什么……你起来,你起来告诉我,为什么?!”
柳无言有些害怕了,薛摩的眼睛红得像是随时会淌下血来,虽然他现在依旧满面晶莹的泪水,他使劲摇晃着秦飒的身体,而秦飒自然耷拉着面无血色的脸,薛摩一启口,血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你是爱上沈扬清了是么?你说话啊,你说过要和我共生死的!可结果呢?为什么是和沈扬清……那我算什么,薛摩算什么,屈侯瑾算什么?!究竟算什么……”
鲜血渐染衣襟,柳无言还来不及点穴,薛摩终是眼一闭昏过去了。
薛摩醒来的时候,屋内亮着微弱的烛火,他一起身,趴在床边的瑶歌便醒了过来,她见薛摩醒了,欣喜道:“二城主你终于醒了,我去喊教主。”
薛摩一把抓住她,喃喃:“不用喊他了。”
瑶歌沉吟了一会,试探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教主的气?”
薛摩垂着头,不语。
瑶歌继续道:“其实……教主看到把你气成这样,他也挺后悔的,他守了你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他也是入夜才走的,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薛摩瞥了眼榻边案头,上面摆满了各种吊气的稀世丹药,他微一运气,气脉运行顺畅,定是有人渡了大量真气予他,不是屈侯琰又能是谁呢?
脑袋转得有些迟缓,他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他是为什么晕过去的,胸口又是一阵钝痛。
薛摩缓缓下榻,瑶歌急道:“二城主,你别起来,你躺着再休息休息呀……你!你不要再去寒玉棺那了……”
瑶歌的话没有起到一丁点儿作用,薛摩还是出了房间,瑶歌无奈地看着薛摩的背影,她忽地想到了一句话“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当真是贴切得很呐。
薛摩走在长廊里,往事一桩一桩,就如这散在夜空里的繁星一样,在脑海中渐次明亮。
薛摩行至寒玉棺旁,他静静看着秦飒安然的面容,倏地脸上就浮起了一抹嘲弄的笑容:“我还喝了你的喜酒,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薛摩狂笑着摇头,他感叹:“我当时就应该大打出手,就应该扯下那盖头看看,是什么样的沉鱼落雁之貌,让白容想也输三分!”
猝然间,薛摩止了笑,眼神变得淡漠而苍凉,他弯下腰几近半个身子都凑到了棺内,他捧起秦飒的头颅,神色阴鸷:“你的大喜之日,你明明知道我来了,我明明就在你眼前,你竟然一动不动,你为什么一动不动,嗯?!”
薛摩似是换了个人,话语间满是愤懑怨怼,激动之处,甚至重重磕了一下秦飒的脑袋。
薛摩眸光一动,大概是碰撞声响又唤醒了他,他抚着秦飒的后脑勺,眼神悲戚:“疼么?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半晌后,薛摩将秦飒摆放好,他直起身,他的面上出现了一种极其冷冽而诡异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不好了,教主,二城主不见了。”瑶歌向屈侯琰急报。
屈侯琰挑了挑眉:“不在寒玉棺那么?”
瑶歌连忙摇了摇头:“不在,来报你之前,整个射月坛我都找过了。”
“启禀教主。”又疾步跑来一人道:“断山刀也不见了!”
“那我想,我知道他去哪了。”屈侯琰眉眼舒展,一副有好戏看了的样子,咂了咂嘴:“呵有人要大祸临头了!”
自东灵山一别,池笑鱼便彻底失去了薛摩的消息,华浓将秦英带回了聚义山庄好生照料着,薛摩那一顿打着实实在,秦英不单单只是受了点皮外之伤这么简单。
池笑鱼实在担心得紧,恳求的次数多了,秦英也过意不去,便只说,不管薛摩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