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周秦川想叫秦琪的蒙语名字。
“我喜欢你用汉名叫我。”话头再次被秦琪打断。
“琪……琪妹?”周秦川琢磨片刻,想出了这个昵称,见秦琪微微点头,知道这关过了:
“琪妹,我自是希望你同我们一道前往辽东的,就不知你的两位兄长答不答应了。”这话周秦川说得沉稳坚定,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秦琪的两只眼睛眯成了月牙,“秦川哥,他俩你不用担心,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过嘛,去辽东并不是上佳选择,我另有想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见周秦川狐疑地看着自己,秦琪带笑接着说道:
“放心,绝不迫你去乌苏克,也不是简简单单地南下中原。”
说道这里,秦琪面容一整,严肃起来:
“秦川哥,你去把平素同你走得近的那几人唤来,再把我大兄二兄也找来,其他闲杂人等就算了,我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当晚,以秦琪所在的这辆马车为中心,一众人等围在一起,商讨了大半夜。
原先不太一致的意见,在听了秦琪的一番刨析之后,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有理,最终同意了她对未来的谋划。
其间周秦川又做了补充,算是完善了整个计划。
秦琪最后特意交待道:
“诸位,切记不可学那刘大耳,有妇人之仁,对那些想自行其是的,需得好好恫吓惩戒一番,让他们乖乖熄了念头,必要时可行非常之事,咱们好不容易有了这股势力,不可任其分崩离析。”
......
第二日天色刚微亮,才睡过去没多久的秦琪就被唤醒,苏幼蓉将她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另有人将车给推走了。
“出什么事儿了,幼蓉姐?”秦琪尚未完全醒过来,只觉得周围人喊马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敌袭。”苏幼蓉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并不显慌张。
敌袭?秦琪一下子被惊得清醒了许多,想想也是,以阿剌为首的逆贼是不可能放过他们兄妹的,这一路必然要经历一场又一场的血战。
别看昨晚说得头头是道,但他们最终结局如何,还真不好说,首要之事,就是要能活下去。
不过看苏幼蓉如此淡定模样,秦琪有些不解,怎的一丝慌张也无,还有那辆马车拿去作甚?
不等她张口相问,苏幼蓉就主动开口说出原委,原来秦琪昨日昏迷的小半天工夫,已有两股小队骑兵前来骚扰,不过都被打退了。
如今也算经过了战阵,再加上刚才探马回报,来敌不多,仍旧是小股骑兵,自然没什么好惊慌的。
至于马车的用途,等会儿自见分晓。
秦琪听了,异常欣喜。
她怕的是阿剌得知赛刊王被射杀后,带大队人马来攻,以瓦剌骑兵的精锐,就他们这种大杂烩式的组成,几无幸免的可能。
而目前这种状况,只能说明要么也失八秃尚未被平定,阿剌脱不开身,且缺乏值得信赖的将领,一时根本无法尽遣主力前来围剿他们。
小股骑兵的骚扰,不过是主死臣辱罢了,赛刊王被杀,其手下定然心有不甘,或者担心被秋后算账,势必想要报复回来。
只是他们缺乏威信高,还能整合赛刊王势力的这么一个人,就只能各自为战,小波小波地前来骚扰。
不过这反倒帮了他们的忙,只要有敌来袭,那些有异心之人,就不敢说走就走。
只有面临危机,才会逐渐由人心不齐到团结一心,加上用那些暗中使绊子的招数清除异己,当能尽快掌控这只队伍。
看到那些腾出来的各式车辆被头尾相连,用绳索串在一起,最后围成一个封闭的圆圈,将人团团护住,秦琪这才明白车辆的功效。
“这个招式是谁想出来的,幼蓉姐?”秦琪问道。
这个法子好,既阻拦了骑兵的冲击,被护在车内圈的人还可以藉此掩护,向外攻击。
“还不是你的秦川哥。”苏幼蓉故意逗趣,言辞间异常自豪,又递给秦琪一个锅盖,“给,小心箭支。”
这样一个车子组成的圆阵,能护住数百人,但见周围忙而不乱,很快就组成了十数个阵势,将大部分人给圈了进去,彼此间挨得近,还能互相呼应。
老弱幼小及妇孺,全都站在圆阵正中,蒙人骑兵的角弓其实力道不大,从阵外射出来的箭到了这里,杀伤力有限,用锅盖木板之类亦能轻松挡下。
青壮则站在车后待敌,有弓的持弓,无弓的则拿着王八爷从板升城库房里顺来的长枪,当时的无心之举,如今也派上了用场。
“是咱俩的秦川哥。”秦琪搂着苏幼蓉感慨,同周秦川在一起的心愿得偿,面对即将到来的刀兵,她也夷然不惧。
哨探且战且退,敌人陆续出现在视野之中,战斗即将爆发。
按着苏幼蓉的说法,这股来犯之敌比前两次要稍微多些,当在四千左右,算是一次小小的挑战。
聚拢之后的来敌明显有点愣怔,不知该攻击何处。
一边是十数个乌龟阵,看上去就不好啃。
另一边,则是一队两千人左右的骑兵,静静候在一旁。
这些人以秦博和阿失帖木儿带来的人马为主,王八爷的手下,还有他后来召集的探马亦在其中,既是哨探,同样也要与来敌拼杀。
敌军分出一半人马,迅速向秦博等人驰去,在他们看来,铁桶阵虽然不好打,但因不能移动,威胁也不大,这股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