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不得出关,杭敏只能带着人,沿着长城一线赶往西北,这么一来,就绕了好大一个圈子。
即便周秦川等人在河套耽误了不少时日,又在肃州与沙洲卫对峙了几天,杭敏虽然借机拉近了不少距离,却仍是没能追上,再一次看着瓦剌卫消失在关外。
杭敏一路而来,几乎不同各地官府驻军打交道,为的就是加快行军速度,到了肃州也不例外,在嘉峪关得知瓦剌卫已于五日前出关而去,他自然不可能再如同在神木那般,仍然呆在关内逡巡不前。
哪怕他知道关西比河套还要混乱危险,也不得不冒险出关,毕竟关西一带就是瓦剌卫的封地所在,自己不亲身前往,如何找得到人。
而且听说关西五卫实力不俗,远胜河套匪寇,瓦剌卫未必讨得了好,那济儿的安危就很成问题了。
本想就这么偷偷摸摸出关的杭敏,谁知道还是惊动了肃州卫的指挥使,这下子他知道自己再想西出嘉峪关,恐怕不太容易了。
不过杭敏还是不甘心,仍想争取一下,遂有意问道:
“对了,我这关防和牙牌都没有任何问题,为何任将军不让我出关西去?”
任礼心中苦笑,堂堂国舅,偏要深入险地,到关西做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他不知这其中有何深意。
但以当下嘉峪关以外的局势来看,却是万万不能放任这位国舅爷就此离去的,特别是在瓦剌卫已然远去,无法保护他的情况下。
万一国舅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还是想办法将其留在肃州罢。
“杭千户有所不知,关西如今战乱频仍,你们又带了这许多粮秣物品,一旦被逆匪盯上,可就麻烦得很了。”
任礼赔笑道,所谓麻烦得很,可不仅仅只是麻烦而已,而是粮秣被抢,全体被杀都有可能。
“锦衣卫关西卫所侦缉的就是关西一地的情报,我既然身为关西卫所的千户,自然得呆在关西才是,若是留在肃州,又做的哪门子的关西卫所千户?”杭敏反问,话虽饶舌,却是表明了态度。
“说的对,锦衣卫负责的是侦缉,而不是交战,关西五卫如今正相互攻伐,实在没有锦衣卫的用武之地,杭千户若不爱惜己身,又如何刺探谍报,效忠朝廷呢?”
“这……”杭敏被任礼此话给问住了,也清醒了,说得对,自己身负重任,需得保住这有用之身,方能完成小妹交给自己的使命。
济儿还小,一般在塞外的部落争斗中,不会对这个年纪的人下手,只要不出意外,性命倒也无虞,最多掳掠为奴,只要愿出银钱,是能够赎回的。
“那依任将军所见,我当如何是好呢?”
见这位国舅爷态度缓和,不再坚持要出关,任礼一颗心总算落了地,笑着说道:
“这还不简单,杭千户安心在我肃州卫呆着便是,什么时候瓦剌卫廓清关西,您什么时候出关赴任就是。”
“那得等到多久?”杭敏终归有些不耐。
“杭千户放宽心,瓦剌卫河套一行,实力翻了一倍有余,出关前又得沙洲卫铁骑相助,此去关西,哪怕不能横扫,也可自保无虞。”
瓦剌、沙洲二卫发生之事,任礼大致还是清楚的。
“你不是说要等瓦剌卫廓清关西我才能成行么?”
“所谓廓清,并不是要他们将其余五卫全部消灭,若瓦剌卫聪明些,可在靠近嘉峪关一带的地方寻个水草丰美之地,借着我肃州卫的势头,威慑其余五卫,先占块地盘安身立命再说,杭千户放心,我当遣人出关刺探,一有消息,肯定第一个告知于你。”
“如此,就麻烦任将军了。”杭敏闷闷不乐地说道,几次三番地失之交臂,他终归有些气闷:
“不知任将军可有舆图,与我细细分说一番关西局势?”
“都是为朝廷效力,该当的。”任礼为能拍上国舅爷马屁而高兴,“舆图在酒泉官厅之中,任千户不妨移步,在下义不容辞。”
杭敏听了也不推辞,吩咐手下调转马头,跟着任礼去了。
同一时刻,周秦川等人也正围着一张简陋的舆图争论不休。
舆图是根据王善武打探得来的消息,还有锁南奔口述之后,简略绘制而成。
周秦川虽是穿越客,但他只知道西域一带的金银铜铁等矿藏异常丰富,若能占据宝地,瓦剌卫不愁花销。
对于地形却了解不多,尤其是此时地名称呼截然不同,在舆图一事上毫无贡献。
“我认为咱们瓦剌卫目前应以稳为主。”
说话的是梁五,他指着舆图上离嘉峪关最近的一个地点说道:
“这是玉门,也是咱们当下所在之地,周围数十里并无其他部落,水草尚可,既能放牧,又宜耕种,离嘉峪关也近。
咱们只需像在也失八秃一般,筑城开荒,放羊牧马,养活这两万人不成问题。”
一番话说得大部分人连连点头,其间也包括苏幼蓉和秦琪,就是向来好战的王善武,也觉得这般行事老成,比较稳妥。
虽然朝廷想要瓦剌卫西援哈密,但他们都已知道东察合台汗国东侵哈密一事并不属实,自然也就没有横穿关西的兴趣。
至于调停其余五卫纷争的使命,众人就更不愿意了。
作为外来户的瓦剌卫怎么调停?还不是得用武力胁迫。
可以他们目前的实力,人家服吗,要是不服,动起手来,难免又要被五卫围攻,成为又一个沙洲卫,狼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