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恩伯夫人说完,忽地喝命李妈妈:“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你小姐收拾东西?待会儿便随我家去,等我见过你父亲和兄长后,明日便让他们上门商讨和离之事,等和离书一拿到,便送你去苏州你姨妈那里住上一年半载的,等风声过了,我再为你挑一门好亲事,不求对方门第有多高才华又有多高,只要对你好对你百依百顺,让你也过几年真正的好日子去!”
“呃……”李妈妈搞不懂永恩伯夫人这话是气话还是真的,只得一脸为难的看向了顾氏。
就见顾氏满脸的倔强,道:“娘,我不会跟您回去的,我既嫁进了容家,就生是容家的人,死的容家的鬼,更何况我还有一双儿女,他们都还那么小,我怎么可能离开他们?他们也是娘你的亲外孙,难道您就忍心将他们留给后母,受后母的欺凌折辱不成?我知道娘您打小儿便最疼我,可我如今已经长大了,甚至都已为人母亲了,自然知道什么事是该做的,什么事是不该做的,求娘不要逼我,不然,就请娘恕我不孝,当这辈子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了!”话虽说得硬气,但强忍了许久的泪却终究再也忍不住决了堤。
永恩伯夫人闻言,又气又急又心疼,也忍不住掉下泪来,哭道:“我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生下你这个小冤家来气我?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却反倒说我逼我……我知道你舍不得两个孩子,可两个孩子到底是容家的血脉,难道容家还真敢让他们受什么大的委屈不成?至多以后我和你父亲多看顾他们一些也就是了,你是与容三和离了,可你是两个孩子的亲生母亲这一点却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了,那我们做外祖父母的看顾自己的外孙,难道还有谁敢有二话不成?你也想一想,你今年都二十了,女人一辈子能有几个二十年,难道你还真打算这样憋屈的过一辈子不成?若夫婿与你一条心,待你好也就罢了,偏容三又是这样,让我怎么能放心……”
顾氏哭道:“他再不好,到底也是我丈夫,是我两个孩子的父亲,娘叫我怎么说舍就舍?更何况家里还有妹妹侄女儿们还没出嫁,有个和离过的姐姐姑姑,是很光彩的事吗?求娘别逼我了,我心里已经够难受了,若连娘都要逼我,我就真只有去死了!”
娘当她不想离开吗,如今的宁平侯府于她来讲,就好比是一座牢笼,禁锢了她的身,而她对容潜至今依然不改的眷恋和两个孩子的不舍,又如另一座牢笼,禁锢了她的心,她实在没办法离开,哪怕如今的日子,于她来说每一日都是煎熬!
永恩伯夫人还待再说,床上原本睡着了的之哥儿忽然被惊醒,哇哇大哭起来,顾氏当下也顾不得哭了,忙将孩子抱起来,手忙脚乱的哄起来,却是哄了半日都哄不好,永恩伯夫人虽然满心的心疼与气愤,见此状也只得暂且压下,打算等过几日再来瞧顾氏,看多给她几日的时间,她能否想通。
适逢容潜满脸是笑的走了进来,顾氏此番生了儿子,容潜可以说是最高兴的一个,不但高兴他后继有人,有了传承香火的人,更高兴他争夺爵位的胜算有多了两分,是以连日来他都走路带风,哪怕府里自太夫人宁平侯以下,都没因此而表现出多么高兴的样子。
不想一进门就见永恩伯夫人没个好脸,床上的顾氏虽忙着哄孩子,眼圈却分明红红的,容潜心里登时一“咯噔”,估计是先前之事终究还是传到了后者耳朵里,面上却做不知不觉状,仍满脸是笑的上前给永恩伯夫人作揖见礼:“小婿给岳母大人请安……”
话音未落,永恩伯夫人已冷笑道:“免了,若容三爷能少气我女儿一些,我自然安,反之,就算容三爷嘴上说得再好听,我也安不起来!”
顿了顿,又道:“容三爷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情要与容三爷商量。是这样的,我前儿个在外面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才与我女儿查证了,不想那些风言风语竟是真的,所以我的意思,打算让我女儿与容三爷和离,未知容三爷意下如何?”
早在方才永恩伯夫人叫自己‘容三爷’时,容潜心里已浮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来,要知道素日里永恩伯夫人都是叫他‘姑爷’,且自来都是一脸慈祥的,何曾这般疾言厉色过?果然永恩伯夫人接下来便说要让顾氏与他和离,且不说他与顾氏夫妻三年多,他是真的喜欢顾氏,只凭他还需要仰仗永恩伯府这个岳家的地方还很多这一点,他便说什么也不会放顾氏走。
因忙“噗通”一声跪到了永恩伯夫人面前,满脸羞惭悔愧的道:“小婿的确犯了滔天大错,如今也不敢奢求岳母大人的原谅,但小婿只是一时糊涂,且如今也已认识到错误了,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求岳母大人再给小婿一次机会,小婿发誓,以后绝不再做半点让奶奶不高兴的事,绝不再让奶奶受半点委屈,还求岳母再信小婿一次!”说完,深深磕下了头去。
永恩伯夫人岂是被容潜三两句好话就能打动的人,也就是顾氏因为深爱容潜,才会那般痛苦那般放不下了,继续冷笑道:“当初我把女儿交到你手上时,你也是这般说的,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可如今怎么样,你叫我怎么还敢相信你?”蓦地拔高声音,“不必再说了,我女儿是定要与你和离的,你若不签